忽聽清亮詩號響起:
秋意懸,別千里塵濤;
蕭意劍,清光勝萬里飄渺!
“孽畜,休得放肆!”
抬頭仰望,卻見……
天月之中,黑點漸大,漸為人形。臨近之時,方才看清容貌。來者貌齡正值壯年,約四十有餘,一身棕色粗麻衣,一習蒼灰色長髮順風飛舞,再細看,容貌俊朗,劍眉冷目,手持一隻碧玉簫,雖是一身蒼暮色,猶勝豪傑半步多,好不瀟灑!
此人落下之後,也不語,單單盯著天澤身後的顏雪,顏雪看了此人一眼,也是稍有懼意,往天澤身後又稍稍地縮了縮。
而一旁的蛛王也是心驚肉跳,它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欲轉身將逃。
“孽畜,我讓你走了嗎?”來者手臂微微上揚,舉起手中碧玉蕭朝蛛王一指,動作一生,便是無數疾風光刃爆射而出。
“砰”
光刃入體,蛛王身形炸裂湮滅無形,已死。
一旁天澤驚歎不已,看此人修為如此之高,內斂沉穩,御天而降,境界只高不低,但看其所為應該不是壞人,而其眼神一直緊緊盯著顏雪,卻無半分殺氣,莫非是顏雪的家人不成?便上前一步道:“晚輩天澤,多謝前輩搭救,不知前輩名諱?”
“秋懸,號清光!”號清光冷冷答道。
“不知前輩到此目的為何?”天澤謹慎問道。
“為何?”號清光臉上有些慍怒。“你問問她便知道了!”
“雪兒?”天澤轉身望向顏雪。
顏雪也有些神色異常。抱著幼虎輕輕的走到號清光身前,鶯聲細語道:“號叔叔,雪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
號清光看了顏雪一眼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你犯錯呀,你看你啊,武技學了一兩式,御空又不熟練,還總往外跑,嚮往外界光大輝煌。你真是長大呀!你說你要是出現意外,我怎麼向你娘交代?”
顏雪被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但明知道自己有錯,就是不肯屈口,說道:“號叔叔,你還說我?本來是你帶雪兒出來玩,你卻將我拋於一旁,自己與老朋友聊得如火如荼,你還怨雪兒?”
號清光並沒有反駁,也無解釋。
他沒有告訴顏雪他的一個老朋友自己所屬的一間拍賣行將拍出一件珍貴靈藥—玉兮肌霜。聽聞對祛除雪兒臉上的穢素疤有奇效,所以才急忙與老朋友相聚。最後,幾乎傾其所有靈石才得到玉兮肌霜的。
沉默了片刻。號清光臉上微微平緩,對於顏雪來說,於自己親女兒無異,怎會真的與她鬥氣耍嘴:“那叔叔與你道歉。”
“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說著玩的。”顏雪急忙阻攔道。“此次出來都是號叔叔各處周全,雪兒也有不對的地方,望叔叔不要介意。”
“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我就心滿意足了,而且事已至此,妖已斬。人已救。我們走吧,事情辦完該回家了。”號清光轉身欲走。
“回家?”雪兒看向天澤眼中一絲複雜閃過。
號清光感覺身後的顏雪並無動做,便轉身看來。
“雪兒,你……”天澤一開口便感到殺氣臨身。
“雪兒二字,也是你能喚的?”正是處於憤怒邊緣的號清光。
“號叔叔,你幹什麼呀!”顏雪生氣道。
天澤直言:“難道雪兒二字,晚輩還叫不得了,莫非有什麼要求不成?”
號清光右手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道:“有,而且有三。一者,你身份低微,與雪兒天差地別,與身份不合。二者,你目前修為尚淺,按修真界一律,先達者為師,以境界論輩。你應當尊雪兒為前輩。於卑尊不合。三者,你於雪兒相認不過幾日,如此稱呼過於親近,怕是不妥。”
天澤不甘道:“可我們是朋友……”
“你不配。”號清光語氣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卻在天澤聽來比那冬日凌夜裡,凝霜的寒冰的寒氛還冷。天澤突然明瞭:“歸根到底都是實力的原因嗎?”
“是。”號清光並沒有否認:“將你帶到修真界的領路人應該給你說過,修真界不認萬般,只認實力。雖然你我如今差距甚大,但我的發展空間小,再求突破已是希望無大。你卻正值茂年,若是你超越我,自當禮待我亦無怨言,只是前提是你要在這修真界中活下來。順便告訴你一句話:修真界於強者是樂園,無所不可求。於弱者是地獄,步步血肉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