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反覆向師傅確定母后的身體狀況。
師父摸了摸鬍子,“新的藥引作用不錯,現在已經減半藥量了,你沒有發現你母后身上,已經沒有濃濃的藥味了嗎。”
這確實是一個小細節,之前幼子偷偷去休養之地看望母后,母后身上總縈繞著一股苦澀的藥味,現在那股揮之不去的味道散了少許。
幼子欣喜不已,拉著蘇曉雅談天說地,一時間有些忘乎所以。
一番交談過後,天色已晚,宮中有宵禁,若是晚歸,幼子的行蹤便會被人關注,北野軒也不再多留幼子,又囑咐了幾句,“不要暴露我和你母后的蹤跡,回宮之後勵精圖治,好好管理朝廷,父皇過段時間便會回去。”
幼子心中並不想那麼早回去,他還想多與母后待一陣,但現在不是他能選擇得了的,只得先行離開,走之前還依依不捨的回頭。
“母后……”幼子還想做最後的努,“你就跟兒臣一起回宮,宮中珍奇的藥品都有,你回去肯定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蘇曉雅還是搖頭,“不了不了,等我徹底養好身子再回去,你在宮中要保重,若是有什麼問題,立刻告訴你的父皇,我們現在在京中,一切幫襯得上,知道了嗎?”
幼子點了點頭,轉身坐上馬車,馬車行駛 ,他又忍不住探出頭看著漸行漸遠的母后,拼命眨著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
陳太傅與幼子同去宮中,奏摺可不會因為北野軒回來就會變少,他們還得繼續批那滿桌案的奏摺。
因為是秘密出行,並沒有給幼子單獨準備轎子。陳太夫與夫人便和幼子共乘一轎離開,幼子畢竟年輕,心中沒有城府,所思所想全都表現在臉上,他回宮路上沒有先前來時那般興奮,有些興致不高。
陳夫人看了,眼神示意陳太傅,得到對方的同意,才出言問到,“殿下可有什麼難過之處?不如跟臣婦聊一聊,臣婦也可開解一二。”
“父皇說母后並不想回宮,我有些鬱悶,宮中最是安全……”幼子想不明白,若是母后真的思念他,肯定一早便與他回宮了。
陳夫人聽到這兒,擺手示意陳太傅先出去,陳太傅對於柚子來說是長輩,若是他在這裡,恐怕幼子也放不開,等轎子只剩下陳夫人和幼子兩人時,陳夫人開口道,“臣婦人一直聽說皇后娘娘出生於鄉野……”看到幼子凌厲的目光時,便知道說了不該說的,忙解釋道,
“並不是嘲笑皇后的出身,只是鄉野之人,恐怕最討厭束縛,反倒這宮中是天下最束縛人心的地方,皇后娘娘之前久病未愈,想必就和宮中那沉悶氣氛有關,去修養之地,不過短短數月,您看皇后娘娘的精神,是不是比以往好了太多了。”
幼子這樣一想,果真如此,“母后只是不想回宮,並不是因為我?”
陳夫人笑了,“娘娘最是疼殿下,怎麼可能會因為你不想回宮呢,在殿下看來,宮中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娘娘之前在這最安全的地方身中劇毒,恐怕心中還有芥蒂。”
“那為何不直說呢?”幼子有些愧疚。
“應該是皇后娘娘不想讓你太擔心吧,皇后娘娘之前的病重,也讓太子殿下你憂心了許久,娘娘不想再給你新增負擔。”陳夫人太瞭解蘇曉雅這些行動,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一心為子女著想。
經過陳夫人這一番開解,幼子心中的煩悶多少疏解了一些,也能理解母后,回宮時情緒如常。
不過幼子還是拗不過思念母親的心,只要政務處理的差不多,便抽空出宮去看望母后,這樣宮裡宮外的兩頭跑,便讓有些人蠢蠢欲動。
幼子這般行蹤詭異,讓朝中的一些大臣察覺到不對。有的甚至派出自己的手下,沿途跟蹤幼子,但不知為何,竟然跟丟了,有的雖然跟上,卻不能湊近去瞧,幼子去的地方,是郊外的一處院落,院落外裡三層外三層人包圍著,皆是身上帶著利劍,看不清裡面的情形,這讓朝中的一些大人心生疑慮,能讓太子殿下前去看望的,也沒幾個人,還這般嚴密看守,很大機率是皇上和皇后。
皇上皇后回京,這可是件大事,但為何要隱瞞不報,有人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便前往陳太傅府中驗證。
陳太傅現如今家中前廳高朋滿座,有些無奈,出來招待,“各位大人,今日來府中,可有何事?”
一位姓王的大人,出言說道,“太傅大人可有什麼事瞞著諸位?如今大家都在,不如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若是朝堂的事, 各位不如趁著早朝時再說?”北野軒之前叮囑過不可告知他人行蹤,陳太傅哪裡會實話實說。
王大人哪裡敢直接問太子殿下,只是聽聞風聲,便來陳太傅這裡旁敲側擊,便繼續說道,“最近京中有流言,說皇上有皇后已經回來了……”周圍人也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來。
“流言?”陳太傅忍不住笑,“之前還有流言說我挾天子以令諸侯呢,如今呢,由此可見流言並不可信,”
說到這兒,一些人心虛的低下了頭,他們其中便有謠言的散佈者,陳太傅也沒有理會他們,“皇上與皇后仍在修養之地修養,也不知道諸位是哪來的訊息,還是莫要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