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返程的路上沒經歷什麼波折,很快就回到了修養之地,擔心北野軒著急想要知道最新訊息,於是先是去了書房。
北野軒正在處理公務,沒想到抬頭便看到師傅,立馬站起身來。“師父,你怎麼回來了?”
師傅 口渴,也顧不上寒暄,先抓起桌案上的茶壺灌了一口水,緩一緩才看向北野軒,“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我有些擔心曉雅,就先回來了。”
因為走的比較急,師傅也沒有給蘇曉雅他們傳遞訊息,如今突然出現,倒是讓北野軒有些驚喜。“朝堂上形勢如何?”
師傅簡單說了幾句, 北野軒聽了點頭,“也多虧師傅神機妙算,想得出替身這一招。”派師傅前去果然是一個妙計。
師傅擺了擺手,“只是特殊手段罷了,現在在龍椅上坐的那個人終究是個假的,若是事情敗露,恐怕會難以收拾,皇上你抓緊把真的送回去吧,太傅大人那邊估計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北野軒自然是想讓一切都回歸正軌,但又想到幼子這幾日與蘇曉雅相處的十分融洽,他又不太忍心破壞母子重聚的氣氛。
幼子這幾日確實有些樂不思蜀,見到心心念唸的母后和妹妹,就將京城的繁瑣雜事拋在腦後。
蘇曉雅的身體用了新的藥以後,很快就看到了起色,精神好的時候,還會起身為幼子親自下廚。
仔細想想,好像自從懷了寧安以後,蘇曉雅就很少下廚了,拿起菜刀時,都有些生疏了,她活動下手腕,找一找以前做菜時的手感。
幼子是品嚐過蘇曉雅的手藝的,味道令人拍案叫絕,但是幼子很少有機會能吃到,得知蘇曉雅下廚,他也是步步緊跟。
蘇曉雅手腕翻轉,手上的刀快成虛影,刀下的食材頃刻便被處理好。
幼子看著瞠目結舌,連連驚歎,“母后你這刀工若是編成劍法,便可自成一派了。”
蘇曉雅被這樣獨特的誇讚逗笑了,“做菜與練武可是兩碼事,練武是與旁人過招,做菜怎麼能比呢,你在外面等著就好了,沒聽過一句話嗎,君子遠庖廚。”
幼子不服,“真正的君子只會從生活中汲取經驗,就比如母后這出色的手藝,想必也沒幾個君子可以做出來的。”
“各有所長罷了,你若不出去,先幫我打打下手吧。”蘇曉雅將案板讓給幼子,“讓我看看你的刀功如何。”
幼子自然是想展現一番,接過刀,刀鋒之下,所有的食材都歸類整齊。
蘇曉雅本意是想難得一家子一起吃飯,就做的豐盛一些。就連要做的菜譜也是前一天規劃好的。
比如這紅燒獅子頭,肉餡兒在蘇曉雅手中團成拳頭大小的丸子,幼子在一旁看到,驚訝得說道,“這麼大的丸子,若是下油煎會不會不熟。”
蘇曉雅也是沒想到幼子會對做菜這麼感興趣,“這丸子下鍋煎只是為了定型,一會兒還要蒸呢。”
幼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心中默默記下蘇曉雅做菜的細節。
“你何時對這些感興趣?”蘇曉雅見幼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鍋,有些好奇。
“只是覺得難得逃出權力的中心,不想讓腦子裡面再留那些複雜的東西了。”幼子看著丸子在油鍋中上下翻騰,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安定,“我發現做飯會讓人靜心。”
蘇曉雅知道他們走之後,幼子一個人揹負著那麼重的責任,定然是十分疲累的,摸了摸他的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幼子搖搖頭,“不辛苦,有太傅在旁邊陪我,其實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並不難。只是太久沒見母后……”
蘇曉雅知道幼子的心情,其實來到修養之地這麼久,她也有些想父親和母親了。
廚房的香氣飄的很遠,剛回來的師傅沿著氣味兒尋了過來。“師傅的好徒兒這是在做什麼呀。”剛跨進廚房的門,便看見幼子身穿著圍裙,手拿著菜刀。“這……”
幼子沒忘了禮數,對著師傅雙手一合,行了一禮,“見過師祖。”
“你這孩子,私自逃出京城,害得太傅好辛苦……”因為是在宮外,什麼貴人身份都被拋之身後,師傅的語氣也隨意了不少。
師傅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蘇曉雅塞了一口肉丸子,“師傅快別說了,嚐嚐我做的肉丸,這是拿邊角料做的,味道如何?”
師傅眼睛亮了亮,肉質鮮香無比,調味也恰到好處,“不錯不錯。”
看到師傅一臉滿意的樣子,蘇曉雅對著幼子眨了眨眼睛。
幼子笑了笑,心裡卻難得沉重了一下,這幾日母后確實一直在給他營造一種和美的氣氛,為了避免他受責罰,也刻意避開了北野軒,可正如師傅所說的,遠在京城的太傅大人如今可能正在水深火熱之中吧。
一道一道菜被端上桌,北野軒看到菜餚精美,下意識開口,“怎的做這麼多菜,身體受得住嗎。”這菜一眼便能看出是蘇曉雅做的。
“哪有這麼矜貴。”蘇曉雅擦了擦額角上的汗,其實確實有點累,但是總比幾個月前連床都下不了好多,看著滿桌的菜還是蠻有成就感的,“師傅也回來了,難得一家子聚在一起,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
北野軒扶著蘇曉雅坐下,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