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雅的頭上插滿了銀針,北野軒只能在一旁默默看著她,此刻他的皇后已經是面色青白,不再有幾日前與北野軒攀談時的精神了,好像靈魂出竅一般,北野軒有種錯覺,此刻榻上的只是一具軀體。
師傅有些受不了北野軒的低氣壓,拍了拍他的肩,“現在曉雅沒什麼大礙了。你不要吵醒她。”說著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
方才蘇曉雅的情況非常危險,若不是師傅及時趕到,可能真的命懸一線。“我去偏房休息一下,有什麼情況記得叫我。”師傅也是位老人家,一陣驚心動魄的救治耗費了他大半的精力,現如今他要小憩一下。
北野軒應了句是,自己退到外間,在可以看到蘇曉雅的位置,繼續沉思。
陳佳佳在外面呆久了,見師傅風一般得過去,也沒來得及問一問,忍不住進去,卻見北野軒面上黑雲密佈,心裡一個咯噔,“皇后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北野軒好像突然回過神,“曉雅師傅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具體的還是不太清楚。”
北野軒捏著茶杯的手不住顫抖,陳佳佳有些看不過去,伸手將茶杯接過去,又恭敬地說到,“皇上保重身體,娘娘會好起來的。”
“曉雅暈倒了多少次了。”北野軒突然說到。
陳佳佳一時語塞,“這……”在她進宮以後蘇曉雅的身體情況就不盡人意,弱柳扶風,哪裡有以前古靈精怪的模樣。
“最近是你一直在照顧皇后娘娘的衣食起居,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陳佳佳一聽這樣的問題,忙跪下,“皇上,皇后娘娘的飲食,我都是親力親為,絕對沒有假手他人。”她最近真的是累到懷疑人生,倘若攤上個陷害皇后的罪名,那可太委屈了。
“朕信你。”北野軒看了看裡間的昏迷的蘇曉雅,“你與曉雅是好姐妹,朕不會懷疑你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娘娘又暈倒,明明前幾日精神看上去還好,突然就發熱。”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陳佳佳還心有餘悸。本來她結束一天的工作,一時興起想去看看皇后娘娘睡了嗎,結果發現蘇曉雅正在床上呼吸困難,臉上有病態的紅暈,仔細摸了摸曉雅的額頭,溫度高的嚇人。
這樣斷斷續續的發熱了好幾天,沒想到蘇曉雅這次病情這般兇猛,陳佳佳又想到蘇曉雅嘴角的血跡。“師傅他有說什麼嗎?”
北野軒擺了擺手,“沒有,他先去休息了。去叫太醫來再來把把脈。”
太醫來了幾批,都只是搖頭,對蘇曉雅的暈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北野軒心裡已經知道結果了,蘇曉雅師傅都覺得棘手,這些太醫的診斷結果也只會相差不離。
陳佳佳在屋外候命,見蘇曉雅師傅出了外間,連忙將他拉到身邊,“皇后娘娘到底怎麼樣了。”
可能是因為休息過後,師傅又有了原來的氣定神閒,“別這麼毛躁,皇上呢?”
陳佳佳指了指屋內。
兩人交流的動靜引來了北野軒。此刻他也平靜下來,北野軒清楚蘇曉雅每次在生死觀上掙扎,他更應該冷靜下來處理每件事。
“曉雅的身體我想你應該心裡有一番計較了吧。”師傅見北野軒沉默點頭,又繼續說,“按照道理來講,曉雅身體應當是窮途末路,但是有我,我自然是拼半條命也會就曉雅的,這你放心。”
“我該做些什麼。”北野軒不想坐以待斃,希望可以做些什麼緩解蘇曉雅的痛苦。
“你能做什麼?我早就告訴你了吧。”師傅不答反問。“你覺得皇宮這種地方適合養病嗎。”
北野軒懂得師傅的意思,從很早之前他就有想要將蘇曉雅帶出宮去修養,但是蘇曉雅一直拒絕,不希望他一個人捲進朝堂的漩渦之中。
“都說宮內風水養人,但是人心難測,曉雅的餘毒為情,接二連三的大病都是副作用,你若是不早點下決斷,曉雅會在這宮裡熬死的。”師傅刻意將話說重了些,他也不想看到蘇曉雅在這宮裡面玉減香消。
北野軒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覆,只是沉默著轉身進了房門。
隨後,北野軒徹底撒手不理朝政了,所說缺一日兩日的早朝確實無傷大雅,但是陳太傅看出來皇上是鐵了心的好等皇后娘娘身子好全了才開始打理他的江山,這怎麼不讓他著急。
但著急有什麼用,就算是一天五道題摺子送到皇上桌案前,皇上也是看不到的。
這日陳太傅實在忍不住了,將要帶著“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樣的忠告進內宮去勸勸皇上。
馬車走到半路卻遠遠得瞧見了陳佳佳。
許久不見愛女,陳太傅還以為自己眼花,等到馬車行近,才看清,“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