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家族說是隱世家族也不全是,至少有些家族還是會偶爾拋頭露面的,比如……長孫家。”
“嬸孃的孃家?”唐瑾一驚。長孫家在朝堂和商界勢力都不容小覷去,或許普通的官員和商人接觸不到他們,但任何一個能在京城混的下去的商會和官員都或多或少的和長孫家打過交道,這樣有影響力的家族竟然是隱世家族?你這隱了個寂寞?
唐鈺似乎早就料到唐瑾會是這個反應,微微一笑道:“所謂的隱世家族並不是專指那些避世不出,不問世事的家族,事實上,那樣的家族缺乏和外界的溝通交流,就算以前實力再大,時間一長也會衰落的。”
頓了頓,唐鈺接著道:“所謂的隱世家族,指的其實是那些勢力龐大但並不輕易干涉世事的家族。比如長孫家,以他們的在朝堂上和商界的威望,若是提拔官員怕不是能提拔出一個丞相來,若是在商界發力,所謂的幾大富商根本不會存在。”
唐瑾想了想,點了點頭,倒真是這麼個理。“那其他的呢?還有那些隱世家族是我知道的?”
唐鈺想了想,“除了長孫家之外,其他的隱士家族還真少有露面的,但各個對國家的影響都不小。比如,孔家,在西域勢力極大,幾乎可以和親王比肩;再比如,鄭家,南方海域霸主,南海的一些小國揮手可滅。當然,原本你們東域也是有一個的,但是你父親這個人你也知道嘛,上來就給滅了。”
唐瑾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唐鈺這話也不知道是誇自家老爹還是損他。隱世家族雖然看著像是個潛在的隱患,畢竟他們一旦打算和國家對著幹,整個大唐雖不至於誇張到分崩離析的程度,但傷筋動骨卻是肯定的。
唐鐸上來就滅掉了一個隱世家族,先不說他們沒了會對大唐造成怎樣的影響,單單是其他家族兔死狐悲,與大唐徹底翻臉的可能性增加,都不是一般人敢承擔的。
“不過, 這也證明了所謂的隱世家族並非不能對抗的不是嗎?”唐瑾笑道。自家老爹創下的禍他除了捧著還能說什麼?
唐鈺也不多跟他計較,擺了擺手道:“說正事,隱世家族勢力龐大,和朝廷以及各大組織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想要動他們……可不好弄,我覺得你還是從朝廷內部下手吧。”
唐瑾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一向喜歡上來就挑戰高難度的副本,但這次他還是打算苟一點。不僅僅因為隱世家族的強大已經超乎了他現有能力的極限,更是因為他這次的所有行動不容許有一絲意外,這也就意味著不容許有一絲冒險,畢竟沒人能保證自己運氣好到每次涉嫌都能功成身退。
唐鈺對於唐瑾竟然罕見的慫了感到一陣意外,但旋即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欣慰的笑了笑。這小子總算是長大了,做事情不再像以前一樣激進涉嫌了。要知道,唐瑾涉嫌,除了他本人危險之外,其他人也都跟著提心吊膽的,尤其是自己這個負責擦屁股的,一個搞不好這貨作大了,以自己的能耐說不定都沒法給他擦乾淨。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說著唐鈺指了一下門外,“是打算從那個憨貨入手?”
現如今沒人,唐鈺也就不再整那些假惺惺的東西,直接用自己認為最恰當的形容來描述包文遠。
事實上,並不怪唐鈺這麼說他,對包文遠這個人,唐鈺的瞭解可比唐瑾深多了。想當初這傢伙剛入朝為官的時候,唐鈺一直將他當成可塑之才,上來就給了個侍郎的官。然而,誰能想到,這傢伙當了不到一個月就上了近百份奏摺,內容無一例外都是揭發某些官員的貪汙行徑,最後甚至清清楚楚的列舉了按照大唐律該如何審判。
說實話,這些官員貪贓枉法的行為唐鈺大概都是知道的,只所以沒有任何的表示還不是為了朝堂的穩定考慮。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人都弄死了誰來幹活?總不能靠那些什麼本事都沒有隻會空談的書生吧?又或者是你包文遠能一個人維持整個朝廷的工作?累不死你!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唐鈺氣憤的。這貨上的奏摺多,大不了不理就是了,不過是吩咐一句的事情,而唐鈺也就是這麼做的。
那成想,這包文遠是個一根筋的貨,皇上不理你就擺明了不讓你再查這些事,結果這貨硬生生認為是宦官干政,半路截去了自己的奏摺。於是乎,直接在早朝上來了一波大的,他命人拖著幾口大箱子上朝,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各色證物以及相應的奏摺,然後……這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直接開念,硬生生從早晨唸到了中午。
唐鈺雖然不想聽,但礙於要保持形象還是強忍著聽了下去,要不是後來有一位老臣因為年老,體力有限,連著兩頓飯沒吃直接昏倒在了朝堂上,唐鈺這才藉口退了朝,不然的話這包文遠怕不是能非得唸完為止。
也就是自這之後,唐鈺果斷將他調到禮部擔任了一個閒職,不然的隔三岔五來上這麼一次,朝還上不上了?國事還處不處理了?老臣的命還要不要了?
唐瑾對於唐鈺稱呼包文遠憨貨先是一愣,接著就明白過來,以包文遠這貨的性格必定是做出過什麼震驚朝堂的事情,否則怎麼會讓唐鈺給他按上這麼一個稱呼。
“憨是憨了點,但能力還是有的,只要用對地方定然有起效。”
唐鈺聞言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厭惡包文遠的不通人情不假,但同樣也認可這傢伙的能力。多了不說,單單那一堆的物證,就不是一般人能收集到的。
“那你是打算讓他做什麼?去刑部還是大理寺?”唐鈺大概能想到唐瑾想要用包文遠做什麼,無外乎就是藉著查案的名義,一方面樹立包文遠的清官形象博取民心,為日後推行改革做基礎,另一方面借他的手清楚朝廷中的毒瘤,為改革剔除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