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決定要對程筠墨動手開始,他就已經無法問心無愧的面對程筠墨了。
從他真的對程筠墨動那一刻起,無論什麼原因,他都再也無法站在程筠墨面前了。
景牧將衣冠冢又收拾了一番,將周圍的野草都拔了拔,又將衣冠冢修整了一下。
這才停下了手。
程筠墨從來沒有想到會在北疆如此措不及防的遇見景牧。
畢竟景牧如今已經是戶部尚書,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出現北疆。
可是他出現了。
程筠墨突然覺得她好像抬不動腿了,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卻也沒有任何打算要有的意思。
景牧收拾完衣冠冢,彷彿感受到什麼,扭頭一看,發現程筠墨就站在那裡。
不遠不近。
景牧從來沒有想過他再一次見到程筠墨的時候,他會以一副灰頭土臉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
身上還沾著剛剛整理衣冠冢時的灰塵,景牧罕見有些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
雖然也沒有乾淨到哪裡去,但終歸也比剛剛好了許多。
景牧緩緩的走到程筠墨的跟前,僅僅這一段只用走幾步就可以完成的路,卻需要景牧萬分理智。
“景牧見過程軍師。”景牧行禮道。
“尚書大人客氣了,我已經離開軍營了,軍師二字再用在我的身上,便實在是不太恰當。”程筠墨笑著道,也微微的行了行禮。
當朝正二品大官,還是值得她回一個禮的。
“程大小姐客氣,在景牧心裡您永遠都是北疆的驕傲,北疆的信仰。”
“景牧大人說笑了,北疆是閔朝的北疆,北疆的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我算什麼信仰?”程筠墨低低的笑道。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有同時不戴面具的機會。
“景牧大人是過來掃墓嗎?”程筠墨看著衣冠冢,挑了挑眉道。
“嗯。”景牧點了點頭。
“這是誰的墓?”
“你的。”景牧看了一眼程筠墨道。
“我的?”程筠墨頓時笑了:“沒想到我居然也有人為我做衣冠冢了。”
“我人分明活的好好的。”
“我那時不知道你還活著。”景牧低低的道,臉上帶著歉意。
“你不知道?我能活著,難道不是因為你放水嗎?”
程筠墨是真的驚訝了,她一直以為她能夠活著是因為景牧對她的心軟。
難道不是這樣嗎?
那真相又是什麼樣的呢?
“自然不是我。”
景牧頓了頓,帶了些許回憶道:“我當時的處境不足以我將你護下來。”
倘若他能夠將程筠墨護下來,他又怎麼會願意動程筠墨呢?
“我動你的時候,玉家的人就在不遠處,他們會在我動手之後確定你究竟有沒有去世,能保住你的遺體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所以,當我看到宋羽楚的時候,即便我知道她與你長的一模一樣,我也從來都沒有用想過你是她。”
“那我為什麼還會活著?”
“這我不知道,當時玉家的大夫確實已經確認的你去世了。”景牧十分誠懇的道。
“所以你以為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