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程筠墨用極為信任的目光看著景牧,像極了溺水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樣。
當然是假的,他小時候在定北侯府生活的時候,因為定北侯府是武將世家的關係,便是連哄小孩兒的故事也多是沙場的事。
後來去了南疆玉家,一個把他送進了藥房,變成了毒人,毀了他的世家,自然也不會有閒心給他講什麼故事。
至於後來跟著邵大哥,學的都是一些保命的本事,也沒有時間去了解這些。
更何況,他從來不不信鬼神,這些不過是他見程筠墨為程柰家主的死傷心,臨時編出來的罷了。
只是在被迫對上程筠墨的眼睛時,景牧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是騙她的話說出口。
只得點了點頭。
程筠墨在景牧點了點頭之後,突然間緊繃著的精神放鬆了下來。
似乎她只要一個自己能放過自己的答案。
至於是不是真的,其實並不重要。
程筠墨望著月亮道:“爹爹讓程承強行送我出軍營的時候,我就應該察覺到不對的。”
“畢竟他對我從來沒有那麼強硬過,我不該害怕他責怪我,而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待了一段時間,我應該早點回去的。”
“是不是我早一點回去,就能夠阻止這一切了,也許爹爹就不會死。”
景牧看著程筠墨如此自責的模樣十分心疼,景牧記得那個時候,程筠墨之所以就在外面,他的原因不可或缺。
她好心救了毒發的他。
倘若程筠墨知道會造成那樣一個結果,不知道還會不會為她停留。
所以歸根結底,是他害得程筠墨一直活在自責裡。
景牧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渾身酒氣的程筠墨抱在懷裡。
對不起!
他原本想要護著的姑娘,卻因為救他,而一直飽受著折磨。
雖然即便程筠墨回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至少她不會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景牧輕輕的安撫著程筠墨,大約是酒勁上來了,程筠墨漸漸的睡了過去。
這麼高的樹,除了程筠墨醒來將他帶下去,他自己也下不去。
更何況,他也捨不得這難得的時光。
景牧默默的看著程筠墨,冰冷的面具就像是程筠墨的保護層,看著堅硬,但褪下這層面具,實則即便無比柔軟。
景牧就這樣任由程筠墨靠著,自己默默的賞著月。
只是景牧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思並不在月上面。
景牧努力的讓程筠墨睡得更舒服一些,自己則是一夜未睡。
直到程筠墨睡眼惺忪的醒來,腦子還在迷糊的狀態,聲音也帶著濃濃的睡意:“這裡是哪裡?”
“樹上。”景牧活動了一下已經麻木的肩膀,淡淡道。
這個答案顯然超過了程筠墨的認知,她不可避免的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麼好事。
她不是一個喝醉酒,一覺醒來全然忘記自己幹了什麼事的人。
不光每一樁事都記得,便是細節也都不會忘記。
只是這麼一回憶,還不如不回憶。
她在景牧面前的面子,昨天晚上恐怕都丟盡了。
她乾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強行把人帶上樹,她也不用腦子想一想,萬一對方在她睡著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下來怎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