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篝火位置的緣故,還是景輝這個人本身就十分耀眼,景牧第一眼就看見了景輝。
景牧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道:“世子哥哥。”
只聽見軍營裡李大人心直口快的道:“景牧大人來了,快做吧。”
景牧朝他點了點頭,有看了一眼景輝,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景輝要碰他的肩的舉動。
景輝失落的笑了笑:“坐吧。”
景牧雖然清晰的看見了景輝眼裡的失落,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行禮道:“那世子哥哥,我便先去坐了。”
景輝雖然這兩天才剛剛去軍營,但是以他定北侯世子的身份,誰也不會蠢到把他的席位往後安排。
所以景牧的席位與景輝的席位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景牧估摸著,整個宴席下來,他們可能不會有任何交談。
程筠墨是與主帥裴大人一起過來的,她來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可以直接開宴了。
篝火通明,歌舞昇平,一副現世安穩的模樣。
可是落到景牧眼裡卻都不剩什麼了。
景牧看著歌舞與跳動的篝火,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他一個人。
再看一眼已經開始有人員走動的宴席,看著他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樣。
在這一刻,景牧突然覺得自己壓根兒就不屬於這個世間。
景牧活動了一下已經冷到麻木的筋骨,儘管他已經穿得比旁人厚實得多,但是身上卻仍是一點熱氣也沒有。
左右他在這裡至多是個擺設,正當他想離開的時候。
措不及防的從別人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景牧被迫留了下來。
“既然定北侯世子已經來了,那景牧大人是不是可以離開軍營了,畢竟景牧大人一介文臣,待在軍營裡也不安全。”
未等景輝回答,程筠墨便笑了笑道:“白將軍大約是喝醉了,倘若軍營都不安全的話,那北疆還有什麼地方安全?”
“軍師贖罪,末將不是這個意思。”白將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大約是說錯話了,連忙請罪道。
程筠墨擺了擺手道:“今夜好歹是我的慶功宴,我們諸事皆不提,儘管快樂。”
程筠墨站起來舉杯道:“但是我程家人在軍營用人從來都不走軍營那一套。”
“所用之人也從不歸屬軍營,所以定北侯府世子與景牧走不走根本就不想幹。”
程筠墨此舉就只差明目張膽的說她一定要護著景牧。
景牧看著穿著一身紅衣,帶著銀色面具,手舉酒杯的程筠墨。
不知道為何左眼突然流出了一滴淚水,景牧閉上了眼睛。
這可以說得上是明目張膽的偏愛。
是程筠墨給予他的。
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有人明目張膽的偏向他。
景牧突然覺得心裡酸脹得厲害,喉嚨也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