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定北侯說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景牧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因不知道對方的用意,景牧只是道:“只是略略見過幾面,並不相熟。”
“希望你以後不要與程家人走得太近。”定北侯抬頭看了景牧一眼,彷彿是在判斷他話中的真偽。
“是!”
“程家與皇族向來不和,程家能做的事不代表每個世家都可以做。我定北侯府向來走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不蹚這些渾水。”大約是不太放心,定北侯囑咐道。
“景牧明白。”
程家與皇族的紛爭是最近才緩和的,並不是說程家與皇族的關係變好了。
而是因為程家家主與皇上是故交、是舊友。
是基於這層關係,兩家之間的關係才趨於緩和的。
如果程家換了家主,或者太子繼位。
誰還能保證兩家的關係還會如現在這般?
無論程家與皇族之間的關係如何,皇族都不會拿程家開刀。
屆時倒黴的只會是站錯隊的人。
定北侯府好不容易發展到如今的局勢,萬萬不能因為這種常識性、人人都知道的關係,一朝傾覆。
景牧藏鋒居出來,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發現院子裡的雜草已經被收拾乾淨了。
已經像一個人住的院子的模樣了。
景牧在石凳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之後,又倒了一杯。
“聽說你今日在路上被人攔了下來?”景輝匆匆趕來道。
“世子哥哥的訊息倒是很靈通。”景牧將桌子上的涼茶一飲而盡,站起來行禮道:“景牧給世子哥哥請安!”
“可有受傷?可知道是誰?”
“不知道,景牧初來乍到,誰都不認識,更想不出來會得罪誰。”景牧淡淡的道,聲音四平八穩,彷彿是在說旁人的事情。
“將你堵住的那幾位,有的是朝中大臣們的公子,也有的皇族的公子。”
“所以呢?他們為什麼要堵我呢?”景牧一臉不解的道。
“大約是嫉妒你吧?”景輝笑了笑:“你這一次以解元的身份回到帝都,不知道被多少世家之中的長輩拿去給自己家孩子當榜樣。”
“今日將你堵住的那些人,多是帝都有名的紈絝。”
“大約是心中不忿吧。”
“他們心中不忿,便要拿我出氣。”景牧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算什麼呢?”
“二弟。”景輝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景牧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似乎有些難過:“多謝世子哥哥告知。”
景輝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多年不相見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景牧在景輝離開之後,瞬間便將臉上難過的表情收起來。
像是從來都沒有難過一樣,進房習字看書。
雖然月影院在定北侯府諸多院子當中並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院子裡除了他睡的那間臥房、小廚房和下人們睡的地方之外,還有一間書房。
景牧在書房裡習字到深夜,突然想起來今日已經答應他父親,明日要去家學讀書。
便又將明日要用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突然間看到他給程筠墨寫的信,想起來今日他父親讓他與程家走遠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