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今晚說的話太多了，陳晨站起身，將手裡被捏扁的易拉罐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再回到容以身邊的時候，他說：“晚了，我要回家了。”
“等等，”容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既然說了，就全說完吧。”
儘管他有點害怕聽到她以前的事。
陳晨垂著眼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也罷，恐怕我不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姐姐的事。”
“其實我姐姐她……很乖的。”
聽到“乖”這個字，容以仰頭看向陳晨。
如果不是對自家姐姐有什麼誤解，就是對“乖”這個字的理解不到位。
小傢伙潑辣、暴躁、不好惹，怎麼看都和“乖”字沾不上邊。
心裡想是這麼想，可到底沒開口問，而是安靜的聽著陳晨說。
“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姐姐就會幫著一起料理家事，一些簡單的抹桌子，掃地，只要媽媽不在家，幾乎都是姐姐在做。”
“她很寵我，也很保護我，還沒回陳家以前，我們住在老房子裡，周圍經常有小孩兒笑話我們，欺負我們。”
“姐姐從來不會主動去惹事，就算是罵她幾句，為了不讓媽媽難過，她從來不去理會。”
“可一旦那些小孩兒傷到我了，姐姐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保護我。”
“後來我媽死了，我們回到陳家，雖然已經沒有了那些欺負我們的小孩兒，可是姐姐她……”
“我爸不喜歡姐姐，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姐姐很聽話很乖，他就是不喜歡，好好的吃頓飯，也會衝著姐姐發火，然後叫人把她帶到儲物間或是酒窖裡閉門思過。”
“最開始姐姐很怕的，會哭會鬧，到後來也許是習慣了，只要爸爸對她吼一句滾，她就自己去到儲物室裡待著，一坐就是一夜。”
“你知道吧，姐姐的書包裡隨時隨地會備著一個手電筒，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關禁閉了，而關禁閉的時候也沒燈，她只能打著手電筒來做作業。”
“就算是這樣，我姐姐的成績在班裡還是第一名。”
說到“第一名”三個字的時候，陳晨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彷彿那樣的榮譽是自己獲得的那般。
然而過了幾秒後，他眼底浮現出一絲黯淡：“姐姐很優秀的，也很堅強，只是這些，爸爸都不知道。”
“幸好吧，我姐姐也不在意，高考以後，她考到了B大，自此就再也沒回過家。”
“沒回過家？”容以抓住了重點，“那……”
那她大四的寒假，他親自送她上的飛機回S市，又是怎麼回事？
陳晨不知道這中間發生的事，聽到他的話，只是點點頭：“是啊，再也沒回去過，直到後來……”
他猶豫著，要不要把那次陳艾青被強行鎖回家的事情說出來。
還是說吧，畢竟爸爸現在有了動作，哪怕他可以盡力去護著姐姐，但總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決定好了，陳晨開了口：“喂，機場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