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大螢幕下的眾名學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山上剩餘人數以及各位學生的積分排名情況，排在最前面的是慕清明，已經拿到十分，也就是“擊殺”了十個人，緊接著是郗芳華，九分。
莊敘:八分。
葉澄:八分。
顧長瑾:七分。
沈卜芥:六分。
……
能在短短一天半的時間拿到這個分數，絕對稱得上是非常漂亮的成績。
指揮室內，一老師坐在椅子上，把椅子轉了個位置，對著秦正笑道:“這第一名慕清明是你隊伍裡的學生吧！”
秦正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上揚的嘴角就沒壓下來過，聽到同僚的話，伸手指了指顯示屏，笑道:“我隊伍裡的學生可不止他一個呢，噥，那排在前頭的葉澄，沈卜芥……這幾個都是我隊伍裡頭的。”
正在此時，門口走進來一名身穿紅黑金為主調的窄袖長袍的女子走進來，女子眉如翠羽，檀口秀鼻，肌若沉雪，黑黝黝的眸子看人時顯得有些冷淡凌厲，秦正笑道:“唐師怎麼有空來這裡？”
唐詩玟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搭在一個椅子的椅背上，輕輕一轉，面朝著她，坐了上去，動作緩慢優雅又帶著些乾脆利落，淡淡道:“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
秦正摸摸鼻子，與那名老師對視了一眼，眼中浮現出幾分無奈，唐詩玟把視線從秦正身上移開，問坐在指揮室顯示屏面前的老師，“情況怎麼樣了？”
那名老師道:“還是老樣子，慕清明以略微優勢領先，你隊伍裡那個叫郗芳華小姑娘也不錯啊，她組了個隊伍，你看。”他把頁面調轉到郗芳華他們那裡，示意唐詩玟看。
“這兩個小夥子都是郗芳華隊伍裡的，是不是也是你們隊的啊？！”
唐詩玟不是個話多熱絡的性子，聞言只是點點頭，報出了另外兩人的名字，“顧長瑾、孟長訣。”
那名老師笑著點頭，讚賞道:“她們這個隊伍很不錯，團結協作能力強，郗芳華一人得了九分，顧長瑾七分，孟長訣因著扮演的是誘餌的角色，他主動出手的機會不多，但也拿了五分。”
他指了指趴在暗處等待時機的孟長訣，“郗芳華現在改變了策略，這畢竟不是一場團隊比賽，合作重要，可個人分數也同樣重要，你看，現在孟長訣的位置就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分數也會漲上來。”
唐詩玟頷首，眼神在顯示屏上來回看了看，“現在是郗芳華自己去拉人了？”
那名老師笑道:“是啊，畢竟一個團隊中，不能相差太大。這個小姑娘，好好培養，是個好苗子，行事沉穩，處變不驚，心思縝密，又很有大局觀，適合當領導者和指揮者，她的各項素質都很符合。”
唐詩玟沉吟片刻，才道:“那要看這場個人考核她最終拿到多少分，若是排在一二名，在接下來的團隊考核中，她自然就是領導者了。”
秦正正盯著顯示屏的山上具體人數看，這個數字一般浮動不會太大，這次卻很不一樣，他大感驚訝，看著從兩百零七不停往下掉的數字，身體從椅子上前傾，“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名老師也顧不得跟唐詩玟分析學生的情況了，調轉畫面，很快找到根由，秦正起身走到他旁邊，眼睛盯在顯示屏上，入目是一片槍林彈雨，法術起飛的畫面，他震驚地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這是……混戰？”
那名老師扭頭看他，“你這不廢話嗎？！”
秦正驚訝道:“不是，個人賽怎麼會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混戰？”
這種考核軍事學院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區別只在於參與人數多少，個人賽中多以個人形式進行淘汰，各自為戰，這期間當然不排除有組合成隊的隊伍，其中有一屆學生就是這樣。
兩個同樣有高超領導天賦，並且個人威信足夠的學生，硬是把個人賽玩成了團體賽，先是以團隊的方式把參與考核的其餘散兵全部淘汰，然後是兩個陣營的對決，那一場比賽，波瀾壯闊，精彩紛呈，讓人見之難忘。
而那兩個指揮，一男一女，都是驚才絕豔的人物，現在還在軍事學院裡。
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那場精彩的戰役，留在了很多人的心裡，成為了後代難以描摹，不可複製的傳奇。
在軍事學院當了數百年的老師，帶過無數屆學生，秦正發現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現象，天才總是集中出現，總有那麼一兩屆，是人才輩出，雙方切磋都是巔峰對決的。
但這些人像是韭菜一樣，一割一茬，割完了就得過些時間才能再長出來。
要麼是天才集聚，要麼是人才凋零，青黃不接，不是每一年都能收到這麼多優秀的學生，現在在場上參加比賽的，可都是天驕，而他們則是要在天驕中再進行篩選。
秦正眼中的光有越來越亮的趨勢，滿是興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感嘆道:“看來這一屆學生，不可小覷啊，想必以後得日子，不會太無聊。”
唐詩玟眉頭微皺，奇怪地打量了秦正一眼，秦正這個人只在學生面前看起來嚴肅冷厲，其實性子根本就不是這樣，特別是在他們面前，有點放飛自我的意思，在學生面前，還知道收斂一下。
秦正笑道:“你幹嘛這麼看我？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很有意思嗎？”
唐詩玟瞥他一眼，一臉你無可救藥的表情，搖了搖頭，扭頭去看顯示屏了。
斜陽晚照，黃昏的光線變得柔和起來，奔跑、戰鬥了一天，沈卜芥和葉澄都很疲憊，身上的汗水溼了又幹，幹了又溼，隨是初夏，但也有些炎熱。
沈卜芥和葉澄找了個位置躲起來，一陣晚風吹來，帶來了些許涼意，不過涼爽她們倆是體會不到的，穿著厚重又密不透風的防具，她們身體對外界的感知近乎於無。
夜色漸漸籠罩山林，沈卜芥坐在地上靠著一塊大石頭，揪住自己的衣領往外拉扯，希望空間內能有一絲風，她唉聲嘆氣，“這場考核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