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嗓音發著抖:“謝叔叔,我先回去了。”
謝延安手指敲著方向盤,沈雀和謝綏的對話還在繼續,女人委屈的情緒近乎要在這個電話裡宣洩出來,哽咽地嗯著。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場景——
不如說,沈雀從未在他面前表露過自己這個樣子。
謝延安略微蹙緊了眉頭,眼中冷意更甚。
一直到電話結束通話,他都沒有再講話,只是將沈雀送進了醫院後,他就站在醫院門口,靜靜抽著煙。
他和沈母只見過兩三面,不熟。
所以他不打算上去。
耳邊乍響一道尖銳哭聲,謝延安側頭看過去,一個孕婦哭紅了眼,抱著一具屍體死死不撒手。
“媽!媽!”
“我媽沒死,我說她沒死就是沒死!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人類的悲歡總是要透過劇烈的情緒來表達,謝延安手指捻了捻煙身,灰燼驀然落在地面,他看過半晌,抬腳轉身上了樓。
醫院的白熾燈晃得心煩,沈雀唇色蒼白,目光直愣愣地盯著“手術室”幾個大字。
謝延安走上樓,就看見沈雀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前,手指死死扣在一起。
就算他站到了她身前,她也沒有絲毫反應。
直到,他喊道:“沈雀。”
沈雀這才緩慢的抬起頭,也是這個時候,謝延安發現她的眼睛猩紅的可怕,身軀也在不停的顫抖著。
她張了張口,啞聲:“謝延安,我要沒媽媽了……”
尾音壓不住悲鳴,她伸出手去,像是要攥住自己最後一根稻草,死死的攥住!
“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好不好……是不是我當初聽話的話,離開青城的話,她就不會出事了?”
謝延安垂眼看著發疼的手,無比冷靜地問:“什麼叫你離開青城,她就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