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威壓勃然爆發,震得這趙家祖宅猛地一顫,竟是撲簌簌掉落下些許泥土來,而趙錚明與趙明珠被威壓一震,動也不能動,喉間一甜,一股熱血自胸腔湧了出來,雙雙癱倒在地。
“趙家主怕是忘了我妖魔界這無盡年來殺戮了多少人族,真以為本聖女會是菩薩心腸麼?若不是怕節外生枝,早就滅了你們一家,”
小小懲戒了趙錚明一番後柳如雙便收起了威壓,免得一時不小心將兩個普通人給玩兒死了。
趙錚明嘴角溢血卻來不及擦,被同樣萎靡不振的趙明珠攙著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恨聲道“非是老夫不說,而是老夫根本不知!”
柳如雙柳眉緊蹙,不悅道“究竟是何原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玄鳥王這時也勸道“趙家主還是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不然聖女怒火之下你趙家焉能討得了好?”說完看了眼柳如雙,見其並無異色才鬆了口氣。
趙明珠掏出手帕為趙錚明拭去嘴角血跡,偷眼恨恨地瞪著五妖魔。而趙錚明卻緊緊攥著趙明珠的手對眼前的柳如雙緩緩張口,說道“族中記載,州府城大陣乃是落神宮天象殿為了鎮壓青州殘存龍氣親自所設,外人如何能得知?”
聞言,柳如雙眼神不斷變換,良久才道“不可能半點風聲都不走漏,建設大陣定然需要大興土木,那些參與建設的工匠莫非沒人留下隻言片語?”
“聖女大人說的是,只是日間過去了不知多少年月,老夫卻是無從得知…”趙錚明搖了搖頭,微微低垂的眸底閃過一絲不屑。
柳如雙氣極,聖主偶然窺得天機,明明為她指明瞭所需要的線索正在趙家,可近一年的時間他們一無所獲,如此又該怎樣向聖主交代?
莫非聖主大人算錯了?不可能的,雖然只是一縷殘魂,但其修為境界仍需妖魔界上下仰望之。可若是聖主大人並未算錯,趙家也並未說謊的話,線索又該從哪裡找起?
忽然,玄鳥王湊近柳如雙耳旁嘀咕了句什麼,柳如雙瞬間喜上眉梢,對趙錚明輕哼一聲,說道“趙家果然好算計,將禍水東引給自家的恩人,好讓聖教撲個空。不過放心,早在本聖女來趙家之前已經派了三位魔王去往那外城的終南觀,想必此時已然得手而歸了,如此,你可滿意嗎,趙明珠小姐?”
“我們走!天上那群傢伙在給那青州州主搗亂,咱們去看看戲,或者給她添一把火…咯咯…”柳如雙轉身離去,帶走一眾親信。
門內,趙錚明眼神黯淡,趙明珠癱倒在地而不自知。
而門外,聞訊剛剛趕到的護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州府城如此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青華書院,只不過與居民們亂成一片不同,學生們仍舊在各自學堂上習讀經典,而自有授課先生在一旁訓導。
“時天下亂,書生不亂,更當治亂…”
“…學經知典,方能融會貫通,為黎民天下福…”
“…爾等之道,不在平禍患,不在救世間,在…”
……
凌春秋凌夫子在經樓的窗前聽著講義聲聲,讀書陣陣,時而皺眉,時而點頭,並在心中一一記下不妥之處,待到州府城之亂過去,再與授課之人一一相議。
而在他身後,一形容枯槁的駝背老人探過身來,聽著傳進窗來的聲音撇嘴不已,不滿道“儘教些無用之說!”
凌春秋轉過頭看著這位自閉於經樓數十年的老人,不由笑道“誰說不是呢?可不教這些教什麼?扶龍之術?斬龍之能?這五州大地皇權不興,王朝不再,學來有何用處?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經義文章?本來剛恢復幾分盛世跡象,這些倒也說得過去,或者出幾個治世能臣也好,但誰料風雲又起啊!”
老人亦是看著天際的光罩感嘆道“是啊,風雲又起,只是我儒家偏偏還是不能站在最前面,為億萬生民擋下劫難!”
一聽此言,凌春秋不由轉頭看向經樓內那個埋頭苦讀的身影,在其身側,已經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經卷。
“也許他能成功呢?”
老人順著凌春秋的目光看去,捋須一笑道“比我強,王老頭兒亦讚不絕口!”
“爐養百經啊…”
青華書院中兩位大儒齊齊嘆道。
而窗外,青色光罩再添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