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殿主言重了,說不得昊天鏡早已知悉白殿主的念頭,故不易可能也僅是恰逢其會罷了。倒是這昊天鏡著實令人驚歎!”洛不易衝白殿主拱了拱手,說道:“不過不易有個不情之請,這昊天鏡是否可以憑之尋人?”
尋人之術在道家不算什麼了不得的法術,或占卜八字,或符籙尋蹤,手法五花八門。
當然,洛不易既然提出了尋人的要求,白辰作為天象殿殿主,天下推算之法集大成者,自然不會不幫這個忙,但他卻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了什麼來,對洛不易道:“花殿主可是要幫華家尋人?”
洛不易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道:“確有此想法,不知白殿主可否一試?”
白辰沉吟半晌,才道:“不瞞花殿主說,其實上次花殿主繼任前夕華青州主曾來此地尋過白某,只不過白某為其推算生辰,只能確定其父仍在世上,至於到底身在何方卻不得而知了!”
“哦?昊天鏡也查不出嗎?”洛不易皺了皺眉頭問道。
“但凡物類生靈,有其名號者昊天鏡上盡皆記載。然天機晦暗,但凡被人有心防備者,昊天鏡也難以窮其蹤跡。也罷,花殿主請看!”白辰說著手掐法訣在古鏡上連番點動,鏡面出現一團灰濛濛的迷霧,似乎將什麼東西給隱在了其後。
白辰看著懵懂的兩人繼續解釋道:“當時也是如此,白某算來算去都難以推算出結果,只好讓昊天鏡幫忙,卻想不到昊天鏡亦無法將其尋出,想來是白某能力不足吧!”
洛不易聞言一臉的若有所思,華青之父便是青州前任州主,其祖父亦曾是,但兩人失去蹤跡卻猶在世上,莫非被什麼人給制住了,想要對青州做些動作?
倒是不得不防。
“花殿主,不如你來一試?”白辰突然說道。
沉浸在自己心思裡的洛不易被白辰喚醒,愣了一愣,道:“該如何做?”
聽到這句話,白辰知道這位花殿主已然同意,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滿臉的笑意道:“花殿主只需和方才一樣,將手放在鏡面上,心中默唸欲尋之人即可!”
如此這般簡單?但他又不是天象殿的殿主,如何有可能操縱昊天鏡?至於之前昊天鏡的異象,歸之為湊巧即可。
洛不易將信將疑,手輕輕觸在斑駁鏡面,心中默唸華天之名,及其與華青之關係。
便見昊天鏡上氤氳之氣大增,自洛不易手掌處逐漸有字跡顯露出來。
“華天,冰州…嗯?青州!”
段老不自覺地將文字唸了出來,然正在這時,鏡面上出現一方龍首大印,金光閃耀中將字跡再行拍散,化作星芒四溢開來。
洛不易眉頭大皺,問向同樣神色凝重的白辰道:“白殿主,這是怎麼回事,明明都有字跡顯現,為何又突然被打散了?”
“看來白某所料不錯,的確有人對前青州州主出手,遮掩天機,若不是借花殿主之力,恐怕對方還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來!”白辰略有些嘆惋,他本意是想看看洛不易究竟能否找到那華天,卻想不到仍是竹籃打水。
“那麼白殿主可能猜到是什麼勢力膽敢如此?”洛不易分明從那方金印上感受到了一股子氣息,似乎他曾見過。
白辰是天象殿殿主,天下之事,事無鉅細,只要他想,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哪怕是什麼隱秘。
略一思索,便有了幾分猜測,於是對洛不易道:“其位置在冰州與青州變換不斷,又有印璽遮掩天機,若白某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那皇族遺脈悖逆行事。可惜天象殿對其所知甚少,怕是幫不上花殿主什麼。不過花殿主可以嘗試去問一下自家的暗部,或者兩位塔主大人,想來必有所獲!”
雙塔塔主之神通廣大自不必說,那天將殿暗部亦是令天象殿都豔羨無比的機構,捨身忘命之下,少有難知的隱情。
“皇族遺脈…暗部…”
洛不易眼神如芒,稍許便向白辰拱手道:“此番多謝白殿主解惑,不易感激在心!”
“哪裡,哪裡,分明是白某靠花殿主解了心頭之憂,此時一身輕鬆,真要感謝花殿主才對!”白辰眼中精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嬉笑連連,道謝不已。
不先去求問最為親近的師父,反而直取暗部,看來有些猜測要被坐實了。
兩人相視一笑,倒也覺彼此親近了幾分。
“那不易便不打擾白殿主了,就此別過!”
“花殿主慢走,容白某相送一番!”
三人相互告別一番,終是洛不易推諉不過白辰,被其送到了天象殿宮殿院門之外,再三揖別。
而在目送那一雙主僕戴月而去的背影遠離之後,這位天象殿的殿主大人在殿侍無措的眼光中施施然坐到了門檻之上,嘴唇微動,似是呢喃著什麼。
“…道塔果真無主…而你…又是何人…”
師尊吶,這天下越來越讓人難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