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金子,右手土坷垃,誰都知道該扔那個。
但洛不易的劍是天級神兵,更是劍道借之重立的憑證,劍修以此感悟劍道定然事半功倍,不說輕而易舉,但比別的修者踏入天級的機率無疑要大了太多。
所以換了旁人,定然是將三千劍寶而藏之,就算不用,留著也是一種享受,誰會嫌棄好東西多呢?
然縱觀天下高手,但凡有些許成績的哪一個不是對待神兵慎之又慎,重之又重?
至誠至純,方入道也。
要想真正踏入巔峰之境,必須做出選擇。
三戒老和尚聽聞洛不易的決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言道:“你之地級修為乃是劍道重立時突破,現在要摒棄劍道定然會遭到反噬,那這一身修為還能剩下幾分就不太好說了。”
“如此,你還要棄劍練刀?”
洛不易確實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但轉瞬釋然,大不了重練嘛!
“我重練就是了。”洛不易撓撓頭道。
“善哉,善哉!”老和尚唱了聲佛號,然後對洛不易說道:“既如此,你將天將殿事宜處理一下便著手準備去罷!”
自家大師父屢次提起天將殿事宜,已經讓洛不易足夠警覺,但既然大師父不說,肯定是讓他自行處理,想看看自己對天將殿如何掌控。
“不易知曉,待整理儀容後再來與大師父說話!”
洛不易心事滿懷,也沒顧得上向老和尚問及大青魚化龍之事,向老和尚抱拳後便離了落神宮。
卻不知在他走後,老和尚身旁的蒲團上,那一團金火之氣無聲散開,顯露出其中的身影,身披紫氅,雖是女子偏偏霸氣無雙,不是妖主又是誰來?
“你打算何時告知洛不易他的真正身份?”
妖主斜臥在蒲團之上,明明是跟老和尚說話,一雙明眸卻盯著宮門之處,似乎這樣就能透過如是觀看到那個少年離開的背影。
三戒老和尚聞言並沒作何言語,只是輕輕宣了聲佛號,兀自坐鎮陣法。
但兩人都知曉那個答案,不過一句時機未到罷了。
卯時三刻,正是中州尋常人家開始做飯準備早餐的時候,而天將殿的天膳坊中卻靜悄悄一片。
按理說落神峰上處處是規矩,天將殿亦是如此,怎麼天膳坊可以偷懶?
倒不是沒人,庖丁們早早就出現在了天膳坊,主庖甄百味更是以身作則,端坐在天膳坊供他們臨時休憩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實在不是他們懈怠,這天膳坊的每位庖丁都乃是五州大地上做飯的行家裡手,自然曉得廚藝也得日日修習才能只進不退。
但他們天膳坊有個規矩,便是每天一早必須保證全部精力以準備為殿主一家烹煮佳餚,這個傳統自天膳坊存在便有了,他們可不敢輕易破之。
因而練習廚藝都放在了宵禁之後的時間,才保證不會影響精力。
當然造成現在天膳坊寂靜無聲的不止是因為這個規矩,最重要的是殿主外出未歸,而大小姐常常廝混山下,他們也只得如此。
空有屠龍技,卻無出手時。
“老大,咱們這樣老是閒著會被其他殿的庖丁看笑話的!”
“就是啊老大…”
“退一步講,咱們什麼都沒幹還一直拿著月錢,別說其他殿了,就是咱們天將殿的一些人都有說法了!”
“不錯,我就有好幾次聽到一些小丫頭背地裡說我們是蛀蟲,光吃飯拿錢不幹活兒!”
不知怎的,大家突然七嘴八舌,天膳坊瞬間吵鬧了起來,彷彿有百十來只小家雀兒在林子裡嘰嘰喳喳。
甄百味聽得是一臉愁容,額頭青筋暴露,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手下人說的是事實,甚至連他自己都懷疑他們天膳坊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用粗獷厚實但十分乾淨的雙手狠狠搓了搓把臉,拍拍桌子說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殿主外出,大小姐玩心大,咱們毫無用武之地啊!”
一位女庖出主意道:“老大說的極是,不過前段時間經常住在殿主寢宮附近的那位華姑娘不是來過幾次嗎?老大你不妨親自做些點心給人送過去,這樣咱們腰桿兒也能硬氣些,不怕被別人戳脊梁骨!”
“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甄百味知道手下說的便是他們天將殿殿主的那位紅顏,青州州主的親妹妹,美女榜排行第五位的華凝華小姐,而且據殿主的侍女們相傳,那是最有可能成為他們天將殿殿主夫人的存在,如果能給她做幾餐飯菜,的確能夠堵得上別人的破嘴。
可是…
“你能想得到,我會想不到?”甄百味牛眼一瞪,沒好氣道:“我早打聽過了,那位華小姐為了追尋其父親的下落已經出了中州,咱們還是接著研究怎麼做出殿主喜歡的炸醬麵吧!”
這話一出,天膳坊瞬間哀聲載道,不僅僅是希望變成失望,更是因為自家主庖早就佈置下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