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之一字,寫來簡單,無非兩筆而已;用起來也容易,用力一揮便是。
然世間人何止千萬,刀字的寫法自不相同,用刀之法當然也各有異同。
然而有人曾想將所有刀法窮盡,在刀之一道上走火入魔,被人點醒後才恍覺自己可笑,至聖刀道,豈有窮盡?
這人當然就是以刀痴自詡,卻以刀痴為名,現自稱老奴的段老。
卻說段老與老太監在洛不易往皇宮之後便你來我往的試探起來,本來心存輕視的段老幾招過後終於正視面前這個不陰不陽的老太監,不由收刀抱拳一禮道:“老夫本來以為此地盡是烏合之眾,卻不想你這先天高手的確有獨到之處。”
先天高手以道家內功為根本,以貫通天地雙橋,打通任督二脈為目的,功底紮實無比,算是極盡凡人之力,與五州大地上的地級高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兩者之間最大不同卻是若想突破為地級高手則必須溝通天地法則,得其認可方能於招式間勾動天地,使之威力倍增。
老太監的一身功夫就全在他的一雙肉掌上,與段老的一番試探也發覺對方刀法精湛,渾然一體,他最擅長的貼身短打在那一把斷刀之前並不具備任何優勢。
“老奴自護衛這座皇朝已有數十年,期間遇過不少來自你們方外的高手,但無一例外被老奴拿下,按在天牢之中,為我大武朝延續國祚。你們主僕二人若是識趣,可為我朝供奉,屆時自會得到國師的獎賞!”老太監立於街道中央,意圖說服段老。
然而段老卻不想與他多說什麼,主子當時吞下那所謂的地靈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萬一不小心受傷就遭了,他這所謂的親侍自認主以來又起到什麼作用了?至於那個所謂的國師:“老夫實在不懂,既然你們已經偏安一隅,那又何必靠一個老妖精呢?”
五州大地上修者若入玄級方可增壽半百,突破地級可再增壽一百,而成為天級高手則可在此基礎上再增壽三百,滿打滿算也不過數百年光景。
而作為此方皇城存活至今的唯一國師,竟然能活近千年,是個人都知道有問題,偏偏這所謂大武朝的人將之視為仙神。
果不其然,老太監聞言不由怒氣沖天:“國師乃我大武朝之擎天巨柱,哪裡由得你肆意詆譭,真是找死行徑!”
“看掌!”
卻見老太監手掌閃著青玉光華朝段老拍去,在段老以斷刀劈來的同時又換掌為爪,將斷刀一把抓在手裡。
“哼哼,若你手中無刀又該如何?”老太監手一用力將斷刀僅剩的一截抓斷,扔在地上。
驟變之下段老抽身回撤,看著手上孤零零的刀柄滿是嘆氣道:“老夫自木刀斷裂始換上鐵刀,刀法增進的同時鐵刀也逐漸斷至如此,而今日也終於到此為止。”
將刀柄扔在地上,段老以手成刀,又說道:“老夫曾觀遍無數刀法,其中不乏驚才豔豔之術,閒暇時將其分作殺人術,奇刀術,以及炫人眼目的刀戲三類。”
“今時老夫便以奇刀術中的手刀,與你這位先天強者過過招,說來不怕你笑話,老夫自晉升地級之後還是首次與你這等高手交戰,而你我又牽掛各自的主人,所以…”
“囉囉嗦嗦,難怪這麼大年紀才晉升先天,既然想死就來吧,老奴奉陪到底!”
早已難耐的老太監五指成爪再次向段老抓來。
然而段老也是刀氣縱橫,手掌邊緣染上一層刀芒,看上去與老太監的手掌並無二致,卻輕易接下了老太監探來的爪子,卻又毫不停歇,朝老太監的心口刺去,雖然被及時回手的老太監雙手夾住,但也足以證明這手刀端的是兇險異常。
段老得勢不饒人,手刀再次虛斬,老太監心一橫,默運玄功,以身體硬接下了這一手刀,腹部被劃出一道血口的同時將段老一掌擊退,在其胸口印下了一玄黑掌印。
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段老卻驚訝於這老太監玄功驚人,先天之境果然有獨到之處,一擊便將他打傷的同時竟能承受的了他如此近距離的一刀。
“果真不愧是上古的修煉之法,老夫若再藏拙豈不令閣下恥笑!”老太監的實力得到了段老的肯定,手上刀芒更盛,逐漸形成一把斷刀模樣。
“老夫曾誤入歧途,若非被主子點醒現在只怕已化為一魔頭四處為惡,現在老夫就以學自主子的一刀來決此勝負!”
段老將刀放於腰側,緩緩抽出,一道如匹刀光斬向驚駭欲絕的老太監。
“什麼!”
老太監手上玄功運到極致,如鋼似鐵般抓向斬來的刀芒,卻被刀芒所挾之勢撞向身後街道地面。
“轟”
老太監被刀芒斬入地面,迸濺起無數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