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無分是嗎?
華青扔下一張銀票,便將那把二胡換了過來,帶回了青華宮。
只是二胡好買,想學會演奏卻極為不易,更別說華青並未請樂師教導而是自己琢磨,幾日下來仍是不得其法,成音不成曲。
要不然,為何兩位族老會站在大殿外連門都不敢進呢?
周壘先前只顧著跟兩位族老打探訊息,也沒留意大殿內的動靜,直到越走越近才聽到越來越嘈亂的聲音,吱呀難言,刺耳疼心。
遠遠望去,大殿盡頭那個位列五州高手榜第六位美女榜第二位的女子坐在主座上,及腰青絲被一條紅繩束在腦後,仍舊是一襲黑衣,只是懷裡多了把二胡,弓弦交錯間,吱吱呀呀不斷。
紅纓站在州主身側,用雙手捂著耳朵。自州主將假冒州主之人拆穿並趕走之後便將她帶在了身邊,時不時與她說些體己的話,便已經是最大的安慰。只是兩人都默契的沒再提起二小姐華凝,一來斯人已逝,再提及難免傷心傷神;再者便是州主似乎一直認為二小姐並未身亡,只當其不在宮中罷了。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明明是她親手將二小姐送入房中的,一直到大火將閣樓燒完都未曾有人見二小姐出來,至於那雙短劍說不得也早被大火燒成焦炭難以辨認了,不然那廢墟中的屍體又是誰呢?
眼看著州主大人最近的性子越來越無常,紅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最近不知從哪兒弄回來把二胡,整天價拉個不停。本來也沒什麼,能夠陶冶番情操也能讓州主大人排解幾分孤寂,省得經常想起二小姐來成天不高興。
但這聲音實在叫人難以忍受,別人還可以躲得遠遠的,可是作為近侍的她只能捂著耳朵默默忍受了。
抬眼,見大殿入口走來一道蒼老身影,步履蹣跚,搖搖欲墜。
是天象官老爺爺!
“主人?州主!”紅纓喚道。
“嗯?”
華青這才從二胡的沉浸中回過神來,看了眼紅纓,又望向殿下正行跪禮的老天象官,作恍然大悟狀,二胡聲中,竟沒能聽見老天象官的聲音。
“周爺爺請起!”
周壘是華青祖父尚在之時的老人了,當得上三朝元老之說,又任天象官這等清閒卻又非親信非擅長卜卦之人不可在其位的清貴職位,與華家的關係不可謂不近。
“謝州主大人!”周壘恭敬道,老眼左右看了看,卻沒再看見另一道白衣的調皮身影。
他幾乎是看著華青與華凝兩姐妹自小娃娃逐漸長成大人的,去年的大火他是知情人之一,私下也曾卜算華凝到底是不是真的已死,但接連算了三次,卦象不是一篇混亂就是半生半死之象,弄得他費解連連,險些向天象殿求助。
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他怕天象殿算出來的結果與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不是一回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華凝會真的身死。
這點倒是與華青不謀而合。
“周爺爺有事自可差人來報與青華宮,我自會解決,何必親身到此?”
華青的話語打斷了周壘的思緒,他收回心思,對清冷如月下仙子的華青說道:“稟州主,天象殿有訊息傳來,極為緊要!”
天象官的主要職責除了在平日裡的觀測星象,祈福於天之餘,便是將天象殿傳來的主要訊息整理好,按照訊息的輕重緩急分類歸納好,並定期報與州主。
“哦?”華青疑惑,同時也知道這條訊息怕是要緊之極,不然老天象官不至於信不過手下人,而親自來傳訊息了。
“究竟是何事?”華青凝重道。
老天象官周壘朝著中州方向施了一禮,回頭說道:“據天象殿所傳訊息,有三萬府軍在天將殿大長老帶領下朝我青州而來,屆時將直臨州府城!而且隨行之人乃是落神宮特使及五十護法!”
“落神宮!?”
華青也是一驚,直接從州主座上站了起來,與經常打交道的天將殿不同,她也只是從族中長輩及個別修者前輩口中聽說過這天下修者之聖地,落神宮。
見老天象官再次點頭確認,華青心念急轉,猜測天將殿及落神宮的深意,然而半天不得要領,只得讓老天象官回去。
落神宮…
良久,二胡聲再起,但還是一樣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