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一聲令下,寧華與洛不易便各自出手迎向對方。
只不過這一出手便讓何仙看出了兩者的區別,洛不易沒甚多招式,但時機抓的卻極準,出手毫不猶豫;寧華招式自然是精湛的,畢竟是出於她的真傳,而她又對女子劍法極有研究,講究的便是招式的精妙與繁複,當然寧華的不足十分明顯,沒有經驗,不懂靈活變通,常常被洛不易一陣狂揮亂砍搞得手忙腳亂,從而失去進攻良機。
如此這般兩人你來我往好幾十個回合,看在何仙這等高手眼裡簡直是不堪入目,這也就是劍道有些伎倆能供兩人耍耍劍仙手段,這兩人距離真正的劍仙人物如那餘非凡,還差的太遠。
兩人的比試在何仙看來是菜雞互啄,可在彼此眼裡卻是棋逢對手,勢均力敵。
寧華長久以來一直是自己練劍,雖然有這位精通劍術的何仙前輩指教,但其只讓自己練劍法,自己並不曾有過實戰經驗,今日能有此機會實屬難得。
而洛不易能夠得此良機,與真正使用短兵之人較一技之高低,無論如何也是有些興奮的,而且與他得自於矛兔鍛煉出的防守手段不同,這寧華姑娘顯然更加善於連綿不斷的進攻,明明是位女子,觀其劍法也偏陰柔,但攻擊性卻極強,他與其互搏良久,已是受益非凡。
“如此,你們二人互補長短吧,我就不贅言了。”
見兩人發現各自的不足,何仙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讓這一雙少年男女自己在這裡練劍就是了。
直到日上三竿之後,洛不易與寧華才從屋後空地回來,寧華倒是看不見表情如何,洛不易卻是精神振奮。
老瞎子又坐在屋前的竹椅上,聽到腳步聲笑道:“收穫不小吧?”他知道這不是常規的練劍方式,可惜時不我待,無法強求太多,好在二人資質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然還真容易留下隱患。
寧華應了一聲,便回房而去,而洛不易則就地坐了下來,向老瞎子道:“的確收穫不小,寧華姑娘的劍技比之晚輩要好上太多!”頓了頓又說道:“老前輩見諒,晚輩實在有一事不明,還請老前輩解惑一二。”
“哦?不知是何事,洛少俠大可明言之!”老瞎子樂呵呵說道。
洛不易斟酌再三,開口道:“晚輩與老前輩和何仙前輩素昧平生,與寧華姑娘又非是熟識,何況此番蒙難又實屬湊巧,緣何能得諸位相救?”
哪怕隨性如洛不易,遇上如此問題也是想了良久仍然沒想個明白,他哪裡能知道這三人均與其緣分匪淺,糾葛更深,但此中難言之隱又豈是一言半語能解釋的清的?
老瞎子也沒料到洛不易會問這問題,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可這一點也難不倒他,只聽他說道:“不瞞洛少俠說,老瞎子我自幼雙目失明,從沒見過這春天的花,也沒見過秋天的月,不知道什麼是醜,不明白怎麼算美,可有一天,一位聖者路過,賜給了老瞎子我一雙眸子,從此我能看得穿人心,看得透人間許多大道理小道理,甚至有時付出些代價還能窺得見未來一角,洛少俠,你說那位聖者對我是不是恩同再造?”
洛不易不曾想這位瞎子前輩還有如此經歷,如此本領,聽其問話不禁下意識答道:“卻是如此!”
“寧華那丫頭是我頭兩年結識之人,因其家姐逼她嫁給不喜歡的人,遂以刀劃面,明志不嫁,後來更是離家出走,投奔於我而來,你說這孩子如此慘的遭遇,我是不是應該收留她?”
聽老瞎子又問他,雖然隱約覺得不對,但還是答道:“老前輩宅心仁厚,確實難得一見!”
“而前幾天我夜觀天象,發現你雖然僥倖開立劍道,但尚有一小劫,過不去仍會身死道消,於是便讓寧華那丫頭去救你一救,要知道你倆可是真正的有緣人啊!你說老瞎子我這麼做是不是良苦用心?”
洛不易下意識說道:“確實良苦用心。”
“所以老瞎子我就將寧華託付給你了,你可不能辜負了她,可好?”
洛不易仍是點點頭:“好!”繼而驚疑不定地看向老瞎子:“老前輩你?”
“你答應了就行!”然而老瞎子哪裡給洛不易反應時間,衝他背後招了招手,一聲嘶鳴興奮地響起。
“籲律律!”
“龍馬?”
洛不易聽見叫聲急忙轉頭,卻見龍馬勢如瘋狗般跑來,然後屁股一轉,兩隻斗大後蹄狠狠地印上了洛不易的胸膛。
“噗…”洛不易吐出一口酸水朝著寧華房間的窗子落去。
瞬息過後,一道冰雪劍氣自寧華的房間中沖天而起。
而老瞎子悠哉悠哉地拍了拍咧著嘴賤笑個不停的龍馬的腦袋,呵呵笑道:“年輕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