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憂?唯有喝多。
洛不易的酒量很差,喝花韻的十八釀基本上就是一杯倒的樣子,普通的酒也就三杯的量,而且基本上喝完就醉倒了,很少如這般醉生夢死的樣子。
不過這一醉倒是讓胖子傅仇喜笑顏開,本來還心裡擔憂這洛不易三兩下便將自己擊敗,也不知道這天刀門的一干人等能不能打得過人家。而現在洛不易趴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這模樣別說天刀門來了七個人,他自己一人就能直接將其幹趴下。
“呦!這誰啊趴地上?讓小爺我瞧瞧…”傅仇將洛不易醉眼惺忪的臉硬生生扭向自己,用手拍了兩拍,恨聲道:“之前不是打我打的挺順溜嗎?怎麼沒一會兒就這副樣子了?”
林二蛋看不過眼剛想上前去阻止傅仇,卻被身後的花韻悄然拉住了手臂,輕輕搖了搖頭,因為洛不易雖然醉了,但是黑刀還在,那傢伙的脾氣可一向不怎麼好。
而傅仇見洛不易沒有反應,看熱鬧的人群中也沒人阻止自己,就連這家討厭的酒樓也沒人出來幫手,頓時更是囂張了起來,揪著洛不易的領口將他一手提了起來,一巴掌打在洛不易臉上,嘴裡罵道:“你起來啊,再踹我啊,瞧你這一副爹孃死了媳婦兒被人輪了的喪氣模樣,小爺我都替你可憐!對了你的那把刀呢?反正待會兒你就要被我打斷雙手,不如把刀給我好了!”說著就去洛不易背後一陣摸索。
“呸,一個男的帶了把紅傘,還這般破舊,我替你扔了吧!”傅仇說著便將一把硃紅紙傘扔在了地上,然後將被封印著的黑刀自洛不易背後抽出,說道:“多好的刀,你卻只用一條破布纏著,回頭我給做支刀鞘!”鬆開手任洛不易跌落到地上,招招手對天刀門的七個人說:“勞煩各位前輩打個下手,將那人處理了吧!”既然用不上他們,那麼也就無需如先前那般恭敬了。
天刀門門主宋祥雖然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打起笑臉對傅仇拱了拱手,示意知曉此事,沒敢轉身去看門人帶著絲羞愧的目光。
是啊,他們天刀門再窮困潦倒,那也是堂堂修者門派,什麼時候淪為紈絝子弟耍狠鬥橫的幫兇了?可這也是為了能搭上紫明宗這艘以後的巨船啊!
看著依然一動不動的洛不易,宋祥抽出腰間長刀,說了句:“對不住了小夥子,別怪我!”可就在他剛要去挑洛不易的手腕之時,傅仇的慘叫傳入他耳中。
“啊…”
宋祥著眼望去,卻是傅仇手上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支零破碎,沒一塊完整相連的。而在傅仇眼前一把黑刀懸空而立,刀尖朝下,刀身看不出一道光澤,黑漆漆如同一把燒火棍。
“什麼情況?”宋祥有點兒愣眼。
傅仇貪婪地看著眼前的黑刀,雖然受了傷又是滿身的狼藉,卻依舊欣喜若狂,這把刀如此有靈性,必然是玄級甚至以上的神兵,想不到這個醉鬼竟然有如此寶物在身,正好能便宜了他。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把刀收服!”
天刀門眾人齊齊看向宋祥,等待著宋祥的指示。
宋祥眉頭皺起,地上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神兵在手,那麼少年的來歷必然不會簡單,與利令智昏的傅仇不一樣,宋祥此時擔心的是這少年所在的家族或師門會是怎樣的存在,若是背景大到連紫明宗都不敢與之交惡,那麼別說他們小小天刀門了,就連傅仇那個內門弟子恐怕都得不了好。
一時間權衡利弊,卻是不好下定決斷。
這時傅仇挺著一身破爛衣衫走到天刀門門主身邊,低聲說道:“若宋門主能夠助晚輩達成此願,我會說服父親與晴雨城中置辦個宅子,當做貴門以後在晴雨城的落腳之處如何?”
“這!”宋祥心中大是歡喜,若真是這樣,那他們不用每日往返門派與晴雨城了,而且也能將宗門搬過來成為這少有的鬧市修者!如此倒是值得冒一冒險。
然而,宋祥剛與門中眾人使了個眼色,打算朝著黑刀一擁而上的時候,那黑刀滴溜溜轉了個圈,飛回了洛不易跟前,蹭的一下插進了石板之中。
“好刀!”
圍觀眾人包括天刀門眾人和傅仇,俱都是眼光一亮,忍不住齊聲喝彩,這刀如此鋒利,定是玄級神兵無疑!至於地級神兵他們沒敢去想,這什麼樣的師門背景才能有那底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怎麼可能會帶著把地級神兵?
而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花韻之外,都沒有察覺黑刀落下時洛不易的手虛握了一下。
傅仇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目前街上江湖人士越老越多,更糟的是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修者留意到此刀的價值從而出手搶奪,他必須趕緊將其收入囊中,以免夜長夢多。可是看看手上因為解開黑刀封印而被刀氣劃傷的手,還有被氣勁攪碎的衣衫,打起了退堂鼓。
“還請宋門主早早出手!”有求於人,傅仇又客氣了幾分。
也罷,宋祥與門內三位長老各自圍著黑刀和洛不易站定,宋祥先是將自己的刀伸了過去,打算試探一下黑刀的神異,可就在他的刀尖剛碰到黑刀刀身的時候,突覺刀上一股大力傳來,撞的他身形向後退了兩步,差點兒將傅仇給撞倒在地。
“呦,起來了起來了!”
“看他是不是醒了?說實話,那把刀我都想搶了!要不是顧忌府軍…”
“咱們是在城裡,暫時看看熱鬧再說吧。”
宋祥再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黑刀已然被本來醉倒的少年握在手中,一手拄著刀,一手撐著石板,半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