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剛自屋內越過彪子看向來人,依稀只覺得有些面善,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彪子聞言哈哈大笑:“昨晚我剛出世,與這個幸運的傢伙做了交易,答應完成他一個願望再佔了他身子,沒想到他竟想著再去見一面心上人,這我怎麼好拒絕他呢?我不僅帶他去看了,甚至還讓他佔了大便宜,說來他要是沒被我弄得魂飛魄散的話說不定還會感謝於我!”
來人越走越近,說道:“是你就好,雖然你好不容易出世,但我可不打算留你在世間繼續發臭。出招吧,你只有一次機會!”
或許是感覺到了壓力,或許是因來人的話感到震怒,彪子將那隻爪子再次變大,跳起來自門內朝著來人狠命抓去,在他眼中似乎已經出現了來人被抓的四分五裂的畫面!
“轟”
威壓降臨,地級氣機轟然爆發,彪子被從半空震落,跌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一隻剛出世的魔帥罷了,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將手臂修成魔爪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來人一隻秀腳踩在彪子的腦袋上,狠狠地擰了幾下。
雄剛看著眼前這道霸氣的身影,終於想起來對方是誰,來人竟然是曾在福林樓大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老闆娘!
不錯,來人正是花韻,她跟著光球出來沒多久就看見有府軍的令箭升起,只是光球僅行至半程,她也無法確定令箭發起處是不是妖魔出現,是以才晚到了一步。
這時,譚剛等人終於趕到,其中還有一大一小兩個胖子。
“大師兄!”
“大師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雄剛見是兩位師弟不禁大喜道:“你們沒事?蒼天保佑啊!”歷經生死,饒是穩重如雄剛也不禁喜極而泣。
雄風解釋道:“我們見大師兄你迷迷糊糊地進了那鐵匠鋪,知道有詐,便急忙去尋找幫手去了…”
雄剛聞言一頓,不過卻不好計較什麼,眾人都還或者便是萬幸。
剛到的譚剛見是花韻不禁驚喜萬分,忙上前行禮道:“花前輩!”
花韻見譚剛四人來了,說道:“這傢伙我帶走了,左右不會放過他便是,勞煩你們與那傅天明說一聲就好。”
在場之人哪敢說個不字,就連打算阻止花韻的府軍黃將也被花韻一個隨意做出的手勢給制止住了身形,眼睜睜看著花韻一手提拎著彪子離去。
來的時候走走停停,自然浪費時間,現在欲回福林樓,花韻幾個縱躍之後,便到了福林樓的後院,將彪子“咚”地一聲扔到地上,見林二蛋的房間還亮著燈,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說道:“二蛋?蛋蛋?我把那兇手抓回來了,你看……”
話未說完,門“嘎吱”一聲被開啟了,披頭散髮的林二蛋自門內走出,先是用紅腫的眼睛看了眼花韻,又順著花韻的手指看向被扔在一旁地上的爪子巨大無比的彪子。
“啊!”
林二蛋跑過去對彪子又是踩又是踢的,還拿起院裡的笤帚死命地往彪子身上砸,口中只是“啊,啊”地叫著,卻激動到說不出一句話來,那模樣癲狂又無助,可憐道極致。
花韻張開手,放出一顆小小的光球出來。光球剛一離手,便繞著林二蛋歡快地轉個不停,意圖吸引林二蛋的注意力。好幾圈後,林二蛋終於停止了打砸的動作,“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將目光放在了光球之上,而那光球也似有所感,靜靜懸浮在林二蛋眼前,似是在與他對視一般。
良久,有所猜測的林二蛋將手緩緩抬起,託在胸前,果然那光球顫了顫,輕輕落在了林二蛋的手心上,林二蛋期盼地看了眼花韻,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之後,便將光球握在手中,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摟向胸口。
地上的彪子雖然被一陣胖揍,但並沒加重傷勢,只是由於花韻的威壓才不能動彈絲毫。可能是嫌他趴在地上太佔地方,花韻手上捏了個法決,扔出一道黑色火焰在他身上,將他無聲無息地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花韻就這麼陪著林二蛋一直在院子裡站著,也不說話,直到夜過四更,進了卯時,花韻不得不為難地溫聲勸道:“蛋蛋,二蛋?小紅她該上路了…”天已快亮,幽冥路遠,還是及早動身的好。
林二蛋聞言,將手輕輕鬆開,光球便緩緩升起。
花韻掏出一張朱文符紙,手輕輕一抖,符紙燃燒,輕吟道:“幽冥借道送魂歸,開!”憑空出現了一道幽深裂縫,散發著森然寒意。她並不精通請神送鬼之事,只是憑著自己的幽冥之力肯定會對此有幫助才敢包攬此事,只希望對林二蛋和孫小紅二人能有所幫助。
光球輕輕蠕動,在林二蛋額間輕輕一觸,良久不動。
輕嘆了一聲,花韻道:“幽冥道一天我只能開啟一次,抓緊機會,莫要錯過了時辰導致魂飛魄散!”
林二蛋聞言,用手輕輕驅趕光球,說道:“你走,你走!”聲音嘶啞如吞鐵砂。
光球輕輕一顫,終還是慢慢飄入裂縫之中,沒了蹤影,幾乎同時,裂縫也消失不見,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林二蛋望著空空如也的半空怔怔出神,直到天邊啟明星升起,才一頭栽在花韻腳下抱著花韻的腿嚎啕大哭:“老闆娘!我好苦,好苦哇……”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