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兔一邊揮矛疾刺,一邊遊刃有餘地出言點評洛不易的各種破綻,一矛打在洛不易背上將其打了個踉蹌,得空看了眼坐在赤豹背上津津有味看著他們打鬥的小白,朱唇輕啟道:“原來是借了界山山神的力,那就難怪了。”
洛不易剛剛站穩,聞言臉上臊紅一片,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可沒想到在那自稱矛兔的女子口中竟是如此不堪。能有幸這麼順利進入到這十萬大山的中心,也的確是有小白的引導,更不要說若不是小白相救,自己與青華二人已經喪生於那隻白色怪物之口,他可以是笨蛋,可他絕不甘心被當成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
“臨!兵!”
誦出真言,洛不易感覺剛剛與矛兔拼刀時消耗的靈力恢復了少許,體力也在慢慢積攢,那麼,是時候為自己爭口氣了。
足尖疾掠,洛不易雙手握刀,刀尖泛起寸許鋒芒直直刺向矛兔。
矛兔何等閱歷修為,自然一眼認出洛不易的手段:“九字真言?看來你師父待你確實極好,如此秘法都捨得讓你糟蹋。”
雙矛輕輕一架,將洛不易的黑刀擋住,矛兔冷笑道:“若以為身手靈敏了幾分便能勝我一招,那你就太小看我了。”左手短矛一揮,將洛不易黑刀甩掉,順勢一腳踹向洛不易肚子。
洛不易艱難地避過矛兔突如其來的一腳,以手撐地,喘氣不已,暗道自己幾乎用出了全力,卻依然沒能傷到她分毫,也不知道她以區區黃級修為怎麼做到的。站起身,再次揮刀砍向那矛兔。
“所以你的倚仗是你手中的神兵嗎?”矛兔見洛不易的黑刀與自己的雙矛幾次三番地硬碰硬卻絲毫無損,斷定那把刀是不世出的神兵。
矛兔見洛不易再次向自己衝來也毫不慌張,雙手將兩隻短矛首尾相接,一陣白光閃過,出現在矛兔手中一柄霸氣無匹的純白長槍。
眼看黑刀臨身,矛兔仍不急不緩說道:“若是你沒了手中的刀,又當如何?”
瞬息間,洛不易幾乎以為自己趁其大意,終於得手之時,手上突然傳來劇痛,才見白光一閃,矛兔手中長槍如銀龍出海,劃過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再被槍身一拍,黑刀脫手而飛,插到不遠處的草地上。
“什麼!”洛不易手中沒了黑刀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近半年以來自己一路闖到這裡,如果沒有黑刀相伴,那是想都不要想。黑刀在手之時他就算不會什麼招式,照樣可以憑著直覺劈砍,倚仗黑刀之利倒也有幾分威力,可現在黑刀被打飛後他卻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與人過招,拳腳嗎?
“哼,半吊子罷了。”見不得洛不易那副單單丟了兵器就失魂落魄的樣子,矛兔長槍一震,便將洛不易輕易震飛跌坐到黑刀旁邊的地上。
一旁的青華自是能看得出來矛兔似乎並無惡意,只是不知她是出於什麼目的下手頗為乾脆。看著洛不易用手半撐著地面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青華有些心疼這個少年,畢竟他才十五歲而已,入品級也不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罷了,實在是自己的功法不太適合洛不易,不然面對洛不易的救命之恩及一些不為人知的心思,她怎麼也會教洛不易幾手防身,如此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至於尷尬於斯。青華悄悄背轉過身去,不再看場上的任何動靜。
就在青華剛轉過身後,洛不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矛兔看似隨意的一擊卻極有分寸,雖然未傷及洛不易的體魄卻將他靈力拍散,讓他筋疲力盡,一時間腦袋昏昏漲漲。用力搖了搖腦袋,將黑刀拔起來,用封帶纏住了右手與刀柄,深深呼了口氣,又一次朝著矛兔走去,步履蹣跚。
矛兔神情十分複雜,不解中帶著讚賞,只是又帶著幾分不屑說道:“韌性挺足,就是腦子不太好使,認不清現實,不知道什麼是自不量力。”
洛不易越走越穩,越走越快,右手黑刀快速遞向前去,普普通通的一刀,沒有刁鑽的角度,沒有銳利的鋒芒,有的只是不甘平凡的小小念頭。
“我說了你這是自不量力,枉費心機!”矛兔向前一步,將長槍平平遞出,在她看來自己仍然只要用個“震”字訣,便能將洛不易輕易擊敗。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洛不易並未跟之前似的舉刀便砍,而是身子一沉,往矛兔懷裡撞了進去,又用黑刀擋了下槍身,借力將刀逆著畫了個半圓刺向矛兔喉間。
說時遲,那時快,矛兔打死也沒料到洛不易還有這等無賴打法,如果是敵人的話她倒是也有狠辣手段迫其離身,但偏偏洛不易是妖主口口聲聲說起過的貴客,自己只能間不容髮地退了兩步,讓過洛不易刀尖的鋒芒,咬牙道:“你這一刀什麼名堂?”
“自己瞎捉摸的,喚做月刀。”終於逼迫矛兔小小輸了半招,洛不易也不禁有些喜意,言語間也輕鬆了許多,看,咱並不是一無是處!
矛兔聞言暗自嘀咕了句什麼,然後又開口說道:“這次是我大意了,我這一關你算是過了,繼續向前吧。”
說完也不等眾人有何反應,徑自幾個縱躍跳回了竹海,須臾沒了蹤影。
洛不易一愣,剛剛過關帶來的喜悅還未來得及回味,就被矛兔臨走前的話趕得乾乾淨淨。
繼續?還有?一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