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常用盡力氣的點了點頭,卻背過身去不忍心再看。
靈靜抬起頭,說道:“哈哈哈…大王快來了,大王會殺了你們的!你們不知道他有多強大!你們不知道我有多快活!啊哈哈…嗚嗚…你們不知道…呃…”
洛不易悵然地收起黑刀,望著身前化作光塵點點的靈靜,竟在她嘴角看到一抹笑意,猶記得他剛才將黑刀刺下時靈靜的瞳孔裡映著的不是馬上要讓她魂飛魄散的刀尖,而是某個人的背影。
這算是解脫了吧?
洛不易深深撥出一口濁氣。
“嗚嗚…”
聽到背後傳來哭泣之聲,洛不易無奈轉過身,抱著沙常的並不高的肩膀說道:“怎麼還哭了?呃…”
聲音戛然而止,卻是因為洛不易見沙常扭頭看向他的臉並沒有淚痕,眼中也毫無悲憤之意,似乎靈靜之死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怎麼回事?
“嗚嗚…靈靜師姐太可憐了!雖然她是壞人,可她還是太可憐了!嗚嗚…”
聞聲望去,原來是靈琪靠在靈樞肩頭嗚咽著,靈樞眼眶也是紅紅的。
女人嘛,洛不易透過在晴雨城的經歷以及今日與眾人的相識,知道女人跟男人某些方面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相比靈琪、靈樞的哭泣,鄭芒卻僅僅是臉色沉重而已,更別說這個被咬掉耳朵的傢伙。
“靈琪師妹,你說的靈靜師姐是誰啊?”
眾人頓時將目光投向沙常,沙常卻問道:“看著我作甚,我在問這靈靜是誰,怎麼把你們弄哭了?什麼可憐不可憐的?啊!我這耳朵怎麼沒了?”
“沙師兄,你對靈靜師姐不是…唔!…”
鄭芒緊緊捂住了靈琪的嘴巴,對著沙常憨笑道:“嘿,沒什麼,她剛做夢了,你不用在意!”
“搞什麼啊奇奇怪怪的?還有這靈靜…嘶……心口好疼!洛兄弟,還得多謝你救了我們,不然別說我這胸口,只怕連身子都給角豹吃了去!”沙常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捂著胸口說道。
“咳…唔…不用謝的,沒事的!”說著洛不易對差不多明白過來的靈樞使了個眼色,而靈琪也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將鄭芒的手從嘴上拉開,狠狠喘了口氣。
洛不易彈指將被打鬥餘波弄熄滅的火重新點燃,一手摟著沙常的肩膀招呼眾人重新坐下,說道:“首先,大家先一人吃個桃壓壓驚再說別的。”
眾人好不容易凝起的氣氛被打破,卻依然還是一人拿了一個桃子。
“我說,你們是不是幫我上點兒金瘡藥啊?”沙常三兩口啃完桃子說道。
金瘡藥一直在靈琪手中保管,聞言小跑過去幫沙常上藥。
“嘶…疼!靈琪你輕點兒!”
“哦哦,對不起沙師兄!”
不管沙常是自己給自己做的偽裝,還是他真的遺忘了有關靈靜的一切導致性情大變,這都是他的緣法,感情這種事傷身,傷神,更傷人。
洛不易對著火光微微出神。
沙常大馬金刀地坐著,腦袋上纏著用他衣袖扯開臨時包紮的蝴蝶結,清了清嗓子說道:“眾所周知,倀鬼是老虎的開路先鋒,凡是老虎要去的地方,必然有倀鬼先行探路,雖然倀鬼已被我們擊殺,但顯然更厲害的老虎還未出現,所以我們要早做打算!”
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洛不易很是驚訝,不禁問道:“你還記得倀鬼?她長什麼樣子?”
“倀鬼我當然記得,這不是大家不小心中了他的迷惑幻術了嘛,不然我耳朵也不會被他咬…掉?嘶!這倀鬼什麼樣子來著?他怎麼咬掉我耳朵的?哎呦…怎麼心口又疼了!哎呦…”
洛不易翻了個白眼兒,看沙常這幅樣子估計也給不出什麼好點子,索性還是由他來安排吧,於是想了想開口道:“倀鬼修為已是黃級巔峰,那麼可想而知,其主老虎的修為……界山上下來如此猛……”
聲音隨風飄蕩在林間,越來越弱。
是夜,寒露漸起,月光銀亮,火光漸漸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