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樹葉樹枝晃動不停,“嗖”地一下子,一隻灰色野兔從低矮的灌木叢中鑽了過去。
“站住!別跑!”
一道人影追著兔子跑了過去。
說站住,灰兔子還真就站住了,前腳立起來,無辜的眼睛眨巴眨巴,但那有恃無恐的姿勢明顯是在嘲諷吧?
來人也被灰兔子這姿態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猛撲過去。
誰料灰兔子橫向一跳,人影趴到了地上,卻什麼也沒撲到。
“格嗤格嗤”灰兔子叫了兩聲,不慌不忙地跑掉了。
趴著的人影用力地錘了下地面,抬起頭看著灰兔子跑掉的方向,懊惱道:“要不是兩位師父不讓我亂用黑刀飛行,我早就抓住你了!”
站起身來拍拍身上沾的土,緊了緊背上的包裹和硃紅紙傘,將一纏滿布條的長條物件抽出,恨恨的甩了兩下又無奈的重新背上。
不錯,此人正是洛不易。
“還真是不習慣啊。”洛不易嘆道,還是接著趕路要緊。
以前黑刀還是“鐵棍”的時候,他還可以借用“鐵棍”本身蘊含的一些力量,那時候他覺得哪怕對上玄級高手他也不怕。但現在變成黑刀後,先不說大師父跟它溝通不讓它隨意飛了,就連以前可以隨時借用的力量也被黑刀藏了起來,他怎麼也感受不到了。
洛不易已經連續吃了半個多月的野果子了,再這麼下去,他遲早得變成猴子。倒不是他沒有想過要吃肉,只是這林子裡越往深處那些小獸們越機靈,常常他還沒靠近就被它們發現了,然後就會發生類似剛才的狀況,至於大一些的野獸,他目前還不敢去招惹。
幸好他這十幾年的修煉雖然是以心境為主,可到底身體也被熬煉的不錯,雖然最近瘦了些,但總歸沒病沒痛也不虛弱,說起來,他還真得感謝二師父給他燒水藥浴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了,反正是跟著每天清晨太陽昇起的方向走的,應該錯不了方向,只是還要這麼磨磨唧唧的走多久?太慢了。
沒辦法,他還未入品級,兩位師父給準備的包裹裡雖然有筆記,有秘籍,可都被封印封住了,還被分為黃、玄、地三部分,要想派上用場也得等他先成為黃級高手再說,不然只憑念力就可施展的取火術、凝血咒,還有二師父自創的指刀術等小玩意兒根本就沒辦法幫他提升速度。
只是回到根本問題上,他怎樣才能提升修為?
兩位師父曾經說過,天下修者,武者或鍛體,或練氣,體魄強大,血氣充盈;玄門中人所練玄功,或修體術,或學法術,暗合天意,出神歸藏。武者修己,玄門修道,地玄黃四大品級,皆有玄異。
黃級是修為進入品級的第一個門檻,說難倒也不難,世俗江湖中的一眾高手普遍都有黃級修為了,這也是黃級的一個特點,武者只要持之以恆,普通人憑藉普通功法也能成為一方高手;而玄門中人就比較困難了,他們還得感應天地靈氣,收納煉化,才能讓自己擁有不同於武者的法術。
並且在未入玄級之前,玄門術法很難傷及武者,這就導致了天下間武者數量遠遠超過玄門中人;而入了玄級後,玄門法術的威力要遠遠大於武者招式;想成為地級則對於武者及玄門中人均有要求,如武者必須感悟天道才能讓招式威力更大,玄門中人也得錘鍊自身體魄才能承受施展大法術對身體的損害,孰強孰弱難有定論。
至於如何成為天級高手,天下所知者寥寥無幾,兩位師父也從未告訴過他。
因而大多修者門派武者居多,均以武道為主,法術為輔,貴在入門較易;而玄門也多是以法術為主,鍛體為輔。
洛不易結合自身情況,明白兩位師父是希望他兩者都別落下,只是他實在毫無頭緒。
武者以經脈初通作為進入黃級的標誌,人有正奇十八條經脈,其中正經十二經脈,分別為手足三陰經與手足三陽經;奇經有八脈,即督、任、衝、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天下武者功法大抵是先通十二正經,再練奇經八脈,十二正經為氣血流通的主要通道,任一條經脈被打通就意味著武者體魄將異於常人,具備了初入黃級的資格,待十二條正經全部打通說明此人氣血之盛已非凡俗,只要再通奇經任何一脈,就踏入了玄級,待奇經八脈全通,是為玄級巔峰武者,擁有了問鼎地級的能力。
但洛不易不知道的是,他自幼修煉不知名功法,在二師父胖道士的藥浴幫助下,十二正經早已全通,若不是“鐵棍”貼身壓制,他早已成為黃級巔峰高手,哪兒會連一隻兔子都抓不到。
而他也因修煉不知名功法的緣故,靈氣納於全身經脈,是以華凝的姐姐才會說他功法奇特,未入級之時經脈就被靈氣充滿,與氣血真氣混在一起,他才能未入品級就能使用些術法,也才能有底氣想憑藉“鐵棍”與賈含、商裳兩人拼鬥。
由此看來,他兩位師父在一些事上對他有所隱瞞,尤其是在他所修習的功法上。
說是十萬大山,洛不易目前只看到了大樹,松樹、柏樹、杉樹最多,棵棵高聳入雲,各種長著野果子的樹也不少,但洛不易只敢摘些樹下有動物腳印的果子,其他的他又不認識,吃了會不會中毒可說不準。
洛不易腳步不停,穿過一顆又一顆雜亂無章的樹木,突然鼻翼一動,感覺空氣溼潤了許多,若不是要下雨,就是說明附近有水源,而且面積還不小。
果不其然,在他又前行了約一刻左右的時間後眼前出現一個方圓裡許的大湖,湖水藍綠如翡翠,湖面氤氳一層白霧,岸邊一些食草小獸在悠然喝水,真是個歇腳的好地方。
洛不易欣喜地將背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穿著衣服就跳進了湖裡。
實在太舒服了,洛不易暗道,他自從破廟出來還沒洗過一次澡,最多就是收集些清晨的露水喝一口,現在有這麼一座湖任他折騰,他定要爽快個夠。
他忘了這裡是十萬大山,雖然可能還算是外圍,動物們也並無多奇異,最多是有些豺狼虎豹,他也能及時躲得開。
可偌大的湖面,為何一隻水鳥也沒有?
洛不易遊得暢快,卻沒留意身下一個黑影慢慢浮了上來。
抹了把臉,洛不易打算鑽到水裡找找看有沒有魚,若是能僥倖抓到一條,那他就能開開葷了。
可他還沒向水裡鑽,就感到腳脖子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腳,也沒怎麼在意,左右不過是水草而已,他在破廟前的池塘裡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