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青州是天下糧倉,到處鳥語花香,那麼冰州就算得上是貧瘠至極,人煙罕至了。
冰州又被稱作冰原極地,這裡到處都是冰雪,人們住的是冰屋,喝的是雪水,幸好冰州臨近無盡冰海,冰州州府時常組織部分府軍與漁民一道出海捕撈海貨,並以極低的的價格出售給冰州百姓,不然冰州的百姓只能靠少量的極地犛牛當做食物了。
好在冰州雖大,但人口極少,加之常以冰州特有的藥材及礦石與其他各大洲交換資源,冰州的百姓也算是生活的安安穩穩。
青州有十八大城,九座小城,城轄下村鎮無數。而冰州沒有城,只有數不盡的冰屋分散遍佈,由州府、雪英堡、冰劍門三大勢力統轄,三者中又以州府為首,多少年來相安無事。
其中雪英堡依山而建,佔地千畝,堡中大大小小建築百餘座,皆由山石鑿砌而成。堡內外門弟子近千人,內門弟子也有上百人,更別說還有依照五州慣例駐紮在此的數千州府軍兵,規模之大,實為天下一等一的宗門。
孫英是雪英堡的外門弟子,今日他輪值看守雪英堡大門,二十多歲的他終於觸控到了黃級的門檻,相信再磨礪兩年定能成為黃級高手,成為內門弟子,屆時手拿黃級神兵,背靠雪英堡,整個冰原上又能有幾個敢拿自己不當回事?嘿嘿的笑著,連大門不遠處走來兩個黑色身影都沒發現。
“這位兄弟,勞煩通報一下貴堡主,說有故人來訪。”其中一黑袍人說道。
只是孫英仍沉浸在對未來的幻想中,絲毫沒注意到眼前來了兩個人,嘿嘿傻笑不停。
“噗”一聲輕響。
剛開口說話的黑袍人剛要開口再說一遍,另一個黑袍人伸手如探囊取物般穿了孫英的胸膛,手臂收回時,枯樹模樣的掌心中多了一枚砰砰跳動的心臟。
“這破地方把人腦袋都凍傻了,也就這顆心還是熱乎乎的,小方子你嚐嚐?嗯?哼哼…”這人聲音如劃鐵,說不出的難聽。
“方明不敢,還請老祖恕罪!”方明聲音發顫,沒想到與自己一路走來都不言不語的老祖竟如此恐怖。
那個叫做老祖的黑袍人將手中心臟一口一口吃下,末了還不忘將手上的鮮血用四腳蛇般的舌頭舔食乾淨,嘿然道:“嗯,熱乎多了,就是這小子修為太低,吃起來味道一般般。小方子你可要繼續好好修煉,不要浪費了噬心咒提升修為的效果。就是不知道被下了噬心咒的心臟味道如何,老祖我可是饞你很久了!哼哼…”
方明把頭垂得很低,渾身顫抖,姿態恭敬無比。
“要老祖我說咱們直接進去見這雪英堡的堡主吧,老祖怕再耽擱下去,饞蟲就要鬧肚子嘍。哼哼…”
說完也沒等方明答應不答應,直接提著他的肩膀向堡中最高的建築掠去,而偌大的雪英堡來往巡視弟子眾多,卻無人發現他們,只留下一具屍體與兩雙腳印在大門處,其中一雙腳印似雞爪,卻比雞爪大了無數倍。
雪英堡中最大最高的建築就是雪英殿了,這裡是堡主處理轄下政務之處,也是眾門人弟子參拜議事之所。
雪英殿大門高三丈,寬十米,兩扇門由後山中堅比精鐵的雪霧石整個鑿制而成,通體潔白如玉,一扇刻各種雪獸冰禽活靈活現,一扇刻冰山冰海氣勢磅礴。
正衝大門便是雪英堡堡主寶座,寶座與案几由一整塊千年寒玉雕刻,造型古樸大氣。寶座後面的牆壁上浮雕一隻冰雪蛟龍,龍眼雪白無情,睥睨天下之氣油然而生。
而雪英堡堡主便在這冰雪蛟龍之前的寶座上處理雪英堡一切事項。
雪英堡堡主方漸離老來得女,妻子卻因難產去世,十多年來他都盼著能抽出些時間好好陪陪他的掌上明珠,可每日堡中繁忙的事項讓他這個地級高階的高手都有種說不出的疲累。還是羨慕青州啊,聽說那裡的宗派並不牽扯政務,能夠安心修煉,據說還能遊歷天下,當真是瀟灑的很,惹得他時常感嘆如果有一天能帶著愛女到其他州遊玩一番就好了。
埋頭處理政務的他突然眉頭一皺,對著空蕩蕩的大殿道:“閣下既然能無聲無息闖入我雪英堡,應當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自降身價呢?”
“哼哼…”率先回應的是兩聲重重的鼻音。
“你這老小子修為倒是馬馬虎虎,雖然老祖我帶著個人才被你發現,不過還是要誇獎你一句,在這方天地還能修煉到地級高階的地步,難能可貴。哼哼…”老祖拎著方明一閃而出,似乎剛剛就站在殿下。
來人說的輕鬆,卻讓方漸離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這股寒意連他這個地級高階的高手都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明明感受到的是一個人,可是出現的是兩個人,而且他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剛剛感應到的是另一個人,而非這個自稱老祖的。
腦中不禁飛速衡量,這個自稱老祖的若不是靠地級以上的神兵遮掩了自身氣息,那就是此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而自己本身就是地級高階,如果修為比自己還高,那麼最起碼是地級巔峰,至於再往上的天級高手,他沒考慮,也不敢考慮。
“閣下修為高深,方某佩服至極,只是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方漸離一邊虛與委蛇,一邊不動聲色的將他的地級神兵寒魄珠喚出,悄然握在手裡。
老祖咧著嗓子乾笑兩聲,道:“老祖我奉聖主口諭,想要送方堡主一場造化,方堡主意下如何?哼哼…”
聖主?!十五年前不是已經……
方漸離按下心中巨浪,且不說這自稱老祖的人所言虛假,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之事決然無法善了。
“敢問閣下,你口中的聖主是?”
“轟”地一聲,卻原來是老祖揮揮衣袖將兩扇巨大石門關上了。
“你問聖主是誰?哈哈…”老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
“聖主他老人家託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你當年拿寒魄珠打他的那一下,至今還有些烏青。哼哼…”黑袍的帽子雖然遮住了臉,但聽聲音就能想象的到現在這老祖必然是冷笑不已。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方漸離竭力壓制心中的驚駭,強自鎮靜道:“不知魔主他老人家打算送我一場什麼造化?”妖魔的聖主自然就是魔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