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城向西,大約一百多華里的大崇山脈中,有一個叫名叫柿子峪的小村子,謝素雅的姨表兄弟阿樸哥就住在那裡。
柿子峪交通極不方便,須要徒步翻越大山到縣城,然後乘車到西京市,再乘車到月城,再乘車到雲橋,來回倒幾次車。那裡依舊貧窮,沒有電話,沒有電腦,偶爾寫信聯絡。
所以阿樸很少到謝素雅這,謝素雅他們也很少去阿樸家。
聞人笑語決定郊遊,讀萬卷書,行千里路。
聞人笑語與喻言美商量,喻言美立刻就拒絕了。
“那怎麼行,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聞人笑語就與戎師友商量。
戎師友說:“行倒是行,一定要注意安全,費用自理!”
自理就自理吧,反正也不缺這兩毛錢,孩子們也樂意。
文天昊、明玉嬋、紅曉旭、柳絮、楊躍龍、夏昌平隨從。
楊譽這一次極力贊同,他決定開車送他們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大崇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雨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清早出發,出了月城,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遠遠的看見灰色的山的輪廓,宛若白色的底面上輕輕勾畫的幾筆素描,那麼朦朧,那麼清晰。
“哇,我看見山了!”夏昌平不由得感嘆。
“哇塞,好漂亮啊!”柳絮也不由得抒發感情!
霧氣在天邊擴散,越升越高,已經將四下瀰漫開來,灰色漸漸變成黑色,那互相軒藐的樹木彷彿是埋伏的千軍萬馬。
聞人笑語他們要衝出這包圍,沿著山脈的方向逃散,群峰如奔騰的駱駝踴躍地向後麵包抄,聞人笑語就覺得那高峰就是統帥,揮灑自如地擺下這恢詭奇譎的十面埋伏。
車兒慌了,如一頭小鹿左突又撞,一掉頭選錯了路,聞人笑語們已經投入山的懷抱,彷彿陷入旋渦的紅魚只能看見起伏的浪尖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聞人笑語他們能清晰地看到山的翠綠了,那翠流欲滴的樹木呀,如風中婆娑的少女,賣弄魔鬼般的風韻。
最美不過山峰,這時候會讓聞人笑語想起蘇軾的詩“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就是大自然的造化。
有的像山桃,有的像水杏,有的像石猴,有的像銀象,有的像翹首眺望的美婦人,有的像老人牽著自己的孩子,有的什麼也不像又什麼也像。
柳絮驚奇地叫著,明玉嬋和紅曉旭指指點點,文天昊微笑默嘆著,楊躍龍則用手機記錄著這一筆筆神氣。
汽車在十八彎的山路上盤旋,聞人笑語他們好像飄入驚濤中的樹葉任其翻卷。晃晃悠悠、浮浮沉沉,真有點“水中浮萍”的滋味。
明玉嬋說像落進一個大的篩子,被人家篩來篩去,這最形象不過。柳絮有點緊張,將心掛在臉上。
下了車一路前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隨性”來形容,你看那山,沒有排列整齊如城市裡高樓建築的模式,都是隨意灑脫的站著、靠著、蹲著或者坐著,高低不同,姿勢不同,方位也不同。
還有那樹,決沒有平原裡呆板單調的道旁樹,山頂上,山腰間、山坳裡,甚至懸崖峭壁的石頭縫中也長那麼一棵,處處裝扮你的眼。
還有那路,或狹或窄,坑坑窪窪,如大山的一條條絲帶向遠處伸展,不由得使你遐想,山的那邊是什麼呢。
還有那水,山路旁,大樹下,山澗裡,山谷中,甚至掀開每一塊石頭,就能汩汩冒出水來。
鳥兒在天空中掠過,唱著動聽的歌曲,時而在路旁的小溪邊飲水,一點懼人的意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