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幽子一路跟著小廝,來到了一處風月之地。小廝被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熱情地迎了進去。鬼幽子一聲輕笑,手結一法印,打進了小廝的身體。便整理了一下衣襟,也走了進去。
老媽一見鬼幽子丰神俊朗,氣派非凡,知不是一般人物,但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這縣城的大戶人家,卻沒有想起是哪家公子,莫不是外來的貴家子弟?於是,老媽連忙一臉堆笑地迎了上來:“這位公子看起來陌生,莫不是初來此地?”
鬼幽子點了點頭,環顧一週,沒有言語。
老媽已知鬼幽子心意,笑道:“此些都是庸脂俗粉,難入公子貴眼,請公子移步,內中景色包讓公子滿意!”
“哦?”鬼幽子一笑,“勞煩引路了。”
老媽笑吟吟地道:“榮幸之至。”引著鬼幽子往後走去,穿過長廊,進了一個院子,影壁一轉,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粉荷碧葉,青竹翠柳,亭閣裡三五成群,飲酒賦詩,臺榭上兩三閒人,彈琴誦詞。周圍的雅間裡亦笙簧不絕,歡笑不止。
鬼幽子見到這些吟風弄月,故作清高的人,就生出幾分厭煩,頗為輕蔑地道:“呵!真是哪裡都能附庸上風雅二字!”
老媽一聽心下暗思:看來此人眼界極高,不好伺候,正好如月無客,不如讓她來伺候,我最是放心!老媽引鬼幽子進了一個房間道:“公子且稍等片刻,人馬上就來。”
鬼幽子道:“不用了,我就待上一會兒。”老媽沒說話,退了出去,心道:等會人來了,我看你就邁不動兩條腿了!離開了鬼幽子的房間,老媽急忙跑到了如月的房間,敲了敲門道:“如月啊!有一個貴客。”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丫鬟道:“小姐說,今天已經請過假了,不接客。”老媽笑道:“今天情況不同,讓開讓開,和你說不明白,讓我親自跟她說。我告訴你啊,這個客不同於凡人,要是我年輕20歲,哪裡還有她的份!”說完老媽闖了進來,見如月正坐在妝鏡臺邊,笑道:“你往日總說,我給你引見的都是些奇臭無比的色鬼,那是沒辦法啊,是不是?但是今天可不一樣啊,絕對神品!不不不!應該說是仙品!我從來沒見過如此之人!好到無法形容。”
如月頗為無奈,只得道:“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嗎?每次都如此說,到最後還不是為了銀子!要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好,人家還會來這個地方嗎?”
“哎哎哎!這回我可是好心地跑來告訴你,你別當作驢肝肺!我再說明一點:他並沒叫人,而且看樣子馬上就要走了。機會只有一次,看你把不把握的住了。”看著老媽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如月有些心動了。
如月笑道:“哎呀!媽媽何必認真!我說著玩的,媽媽要我去我能不去嗎?就是死了,那也在所不辭啊!不過這次要果真如媽媽說的那樣好,以後媽媽說怎樣就怎樣!”
老媽笑道:“放心好了,只會比我說的好!”
於是,如月便跟著老媽來到了鬼幽子的房間。鬼幽子正在看房內掛著的一副唐伯虎的畫《孟蜀宮伎圖》。如月從窗戶觀之背影:瀟灑風流,超然飄逸,卻又如泰山一般巋然不動,氣勢雄渾,望之讓人卻步。及至如月推門而進,鬼幽子回頭相迎,氣質又是不同:如春日溫煦,和風拂面,觀之讓人可親。如月暗歎:果真稱得上仙品!
鬼幽子見老媽還是叫人來了,只得道:“姑娘來了,請坐。”聽著鬼幽子溫和的聲音,如月的心怦然一跳,但是沒有表露出來,回道:“嗯。公子亦請坐。”
鬼幽子便坐了下來,沒有說話,飲了一杯酒。如月坐在琴旁對丫鬟道:“把我的琴取來。”丫鬟還呆在一旁,痴痴地望著鬼幽子,沒有聽見。如月一見,臉一紅,心道:這個沒出息的死丫頭淨給我丟臉!又提高了幾分聲音卻又不失溫雅道:“環兒!把我的琴取來。”環兒這才驚醒,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小臉通紅地回道:“是是是。”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如月與鬼幽子兩人了,你坐著飲酒,我坐著弄琴,誰也不願意先開口,一時之間氣氛十分尷尬。
作為一個男人,鬼幽子想還是應該由我來開這個口,便問道:“姑娘芳名?”
如月答道:“如月。”
鬼幽子道:“哦!鄙人鬼幽子。”
鬼幽子想了想,似乎沒什麼可說的了,便不再言語了,望著窗外,去想那個小廝的事情了。如月見鬼幽子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有些惱火,但又不好發作,道:“公子既然這麼喜歡窗外風景為何不出去看看呢?”鬼幽子從沉思中醒來,下意識道:“啊?你說什麼?”說完鬼幽子就十分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如月氣的兩腮鼓鼓,杏眼圓圓,不理他了。鬼幽子笑笑,喝一杯酒來掩飾尷尬。正好這時,環兒把琴取來了。
一股清幽典雅之氣撲面而來。
如月正想賭氣說:把琴放回去時。鬼幽子突然驚訝道:“呀!好琴!不知姑娘可否讓在下一觀?”如月一看他是個識貨的,便勉強答道:“可以。”鬼幽子忙把酒壺酒杯放到一邊,讓環兒把琴擺了上來。雖近距離觀看,但那股清幽典雅之氣並沒有增強半分,不妖不媚,不矯不飾,是真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能在這種環境下見到這樣的琴,不能不讓鬼幽子有些驚訝:看來不能小瞧任何地方的人啊。鬼幽子輕輕拂動了一根琴絃,嫋嫋不絕之琴音如空谷蘭香悠悠傳來,令鬼幽子心神一醉,竟然情不自禁地彈奏起來。
空谷如淵,幽蘭如海,遺立佳人,起舞翩飛。
不光如月與丫鬟陶醉其中,連園中之人亦沉淪其中。
一曲彈畢,鬼幽子平復下心情,道:“抱歉,一時興起,未經姑娘允許。。。”
如月也從陶醉中醒來,道:“小事而已,但不知此曲何名?”
鬼幽子想了一下,道:“如月。”
如月臉一紅,羞惱道:“明明是蘭,如何取這名?不妥不妥!”
鬼幽子笑道:“蘭並不是這首曲子的主要內容,佳人才是啊!”
如月臉羞的更紅了:“沒想到你也是這般油嘴滑舌!環兒把琴拿來。”環兒還在陶醉呢,沒有聽見。
如月嗔道:“呆環兒!”環兒這才從夢中醒來:“啊?小姐有何吩咐?”
如月道:“你今天怎麼呆頭呆腦的?快把琴取來!”環兒忙把琴擺在瞭如月案上。
鬼幽子問道:“看了這麼久,還不知此琴何名?”如月並不理他,自顧自的撥弄兩聲,調了調音,道:“公子既然先彈了一首,我亦不好失禮,但有不足之處還請公子指正。”
鬼幽子不好再問,點了點頭。
如月玉手一撥,琴音悠悠盪盪傳播開來,外面議論之聲又漸漸平息下來,人人屏氣凝神,雙眼迷離,不覺之間,園中人又醉其中矣!
一曲終了,嫋嫋餘音仍然環繞不已,久久乃去,眾人才悠悠醒來,紛紛議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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