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野那陡然森寒下來的眼神，以及口中傳出的那個冰冷位元組，牧軒轅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他知道，那是從周野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
看來對於柳域的人，周野是發自內心的仇視。
這也難怪，牧域和柳域之間一直矛盾重重，明面上暗地裡不知道鬥了多少回。如果不是因為雙方實力相差不大，各有顧慮，恐怕早就爆發正面衝突了。
而這次發現了九幽雀的線索，牧鋒之所以會如此重視，固然是有著九幽雀精魄強大珍貴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柳域。
九幽雀乃是萬獸錄地榜上排名十一的天級靈獸，實力之強毋庸置疑。如果柳域得到九幽雀的話，那對牧域來說絕非好事。
因此牧鋒此行的目的很明確，能搶就搶，搶不到也絕不能讓柳域得手，寧可一拍兩散。
“你在這裡看著，我去解決他們。”周野低聲說了一句，而後身形一閃，朝著前方的那隊柳域人馬掠去。
牧軒轅沒有說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隊柳域人馬一共才十幾個人，其中最強的不過是靈輪境中期。面對神魄境的周野，下場根本毫無懸念。
而正如牧軒轅所判斷的那樣，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甚至可以說，那根本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
前後不過片刻時間，十幾名柳域強者便被周野斬殺一空，只留下一個活口，想來應該是周野要從他口中拷問出一些訊息。
從藏身之地走了出來，牧軒轅看著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一時間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而他的臉色，也是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隱隱有些蒼白。
自從覺醒了系統之後，牧軒轅便開始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恐怖。
平日裡，無論他表現得多麼又皮又浪，但歸根究底，他畢竟是從地球上穿越過來的一個普通人。哪怕他上一世已經是個25歲的青年，但是在華夏國度，即便對方是一個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死囚，也需要走嚴格的法律程式，才能剝奪他的生命。其他人，沒有那個權力。
而眼前，十多條生命就這樣被周野斬殺，這種血腥的舉動和行為，讓牧軒轅徹底的認識到了武者的真正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又或者說，這個光怪陸離的大千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這裡不是地球，也不是華夏，沒有什麼法律約束，有的只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現實，而又殘酷。
作為一個穿越者，牧軒轅對於這個玄幻世界的瞭解，更多的是來自於原著。當成娛樂小說來看是一回事，真正的身臨其境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意識觀念，還沒有真正的和這個世界接軌。
雪猴，雪妖，無論它們的外形如何擬人化，但是和真正的人類畢竟有著很大的區別。
它們是靈獸，不是人。
所以斬殺它們的時候，牧軒轅沒有什麼所謂的負擔和負罪感，相反還覺得新奇和刺激。但是，斬殺同為人類的武者，即便有著一千種理由，可是牧軒轅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即便是當初的血屠，奪走他生命的最後一擊也是由牧塵下的手。
“感覺很不好是嗎？”周野的聲音傳來，牧軒轅扭頭望去，正好是看見他的手掌，捏碎了那名柳域強者的喉嚨。
牧軒轅想了想，揉了揉自己有點發木的臉頰，說道：“還好。”
“呵呵，作為過來人，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周野抹去手掌上的血跡，走到牧軒轅的身旁。“沒有人天生就喜歡殺人，但這就是武者的路。”
“我明白。”牧軒轅點了點頭。“周叔，你不用擔心我。”
“軒轅，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周野笑了笑，和之前的殺機四溢判若兩人。“對於武者來說，每一天都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
“你覺醒得很晚，甚至我和你爹一度認為，你不會走上武者這條路。所以這些年，你也被域主保護得很好。因為如果你不是一名武者的話，那麼域主是不會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的。那對你來說，太過殘忍。”
“這個世界很殘酷，沒有實力的話，那麼命運只會任人擺佈。”
“你爹是牧域域主，表面上看風光無限。然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建立在實力之上。他能夠走到這一步，同樣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骨，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周野沉聲說道。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天生就喜歡殺戮。可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去選擇。”周野拍了拍牧軒轅的肩頭。“我們和柳域之間，已經是水火不容。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們。”
牧軒轅舔了舔嘴唇，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明白周野的意思，也知道周野之前為何沒有讓他出手。
“現在，我們的敵人是柳域。可是在未來，你和小牧總有一天會離開牧域，離開北靈境。那個時候，域主沒有辦法再去保護你們。所以……….”
“我明白的，周叔。”牧軒轅抬頭，打斷了周野的說話。“放心吧，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周野給他上的這一課，很深刻。牧軒轅明白，不管是情非得已，還是身不由己，他都必須要融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