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浣浣說著,準備轉身到她媽媽身邊去,那裡貌似更安全些。
“等一下。”
蘇黎跳到餘浣浣面前:
“這幅畫可能是我沒畫好,你繼續往下劃,我畫了好多呢。後面的更清晰。”
餘浣浣暗自鎮定了一下,想著即便面前的人真的和駱傷有什麼關係,她也不用擔心什麼,畢竟駱傷是最不願意傷害她的人了。
這樣安慰著自己,餘浣浣再一次接過蘇黎遞過來的手機,繼續劃拉起來。
花花綠綠的水粉畫,在餘浣浣的眼中,突然不是那麼雜亂無章了。
灰灰的那個土臺像是城牆,紅紅的那面像是酒肆的標旗。
綠色衣服的那個女的給蒙羽相當熟悉的感覺,可她總是感覺畫上的女子的臉還差點筆墨,看不大清。
“你沒有更清楚的畫了嗎?”
“有。我前天從美國出發之前,畫了一副,那是我覺得畫得最滿意的。”
蘇黎把手機拿了回來,嘩嘩嘩地劃到最後:
“給。”
餘浣浣接過來,看到上面的畫,嚇了一跳。
那上面畫的竟是鬱鬱蔥蔥的乾元山,有個灰色布衫的長身男子正緊緊地擁住了面前的一個女子。
能看得出,那個女子似乎有了身子,下腹有點鼓。
女子的手垂在身側,不響應,不回擁,似乎在無言地抗拒著面前的男人。
餘浣浣看不清畫上兩個人的表情,但她知道,那個人就是那一世唯一一次忘情擁住了她的駱傷。
再次抬頭看向蘇黎那雙清澈的藍眼睛,餘浣浣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駱傷,你竟然真的是駱傷。”
蘇黎聽見這兩個字,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
“這個名字我聽過,夢裡的女子經常這麼喊我。這麼說來,你確實就是經常入我夢的人?”
餘浣浣的心情複雜無比,又是激動又是猶豫,又是感激又是無奈,百般情緒的交織下,她的眼淚一下止不住了,奔湧了出來:
“你怎麼也來到這個世界了?我以為只有我和付筠饒過來了。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一定要跟過來?我那一世給不了你什麼,現在我還是一樣沒法給你,你讓我怎麼辦啊?”
蘇黎見餘浣浣情緒變得如此激動,嚇了一跳:
“你先別哭,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其實我剛剛在咖啡廳是跟你開玩笑的,故意逗你玩的,你也不用當真。實話跟你說,我這次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為什麼經常闖入我的夢裡來。還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幫我擺脫這些夢境的糾纏,他們都說中國高人多,僅此而已,你不用過於擔心。”
餘浣浣聽他這麼說,想著他即便沒有前世的記憶,竟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想給她造成任何負擔,心裡就更難過了,眼淚流的嘩啦啦的。
蘇黎見自己很講道理的一番話反而讓眼前的女子哭得更加厲害,也有些手足無措:
“不好意思,我哪裡說錯了嗎?你可不可以別再哭了?”
餘浣浣使勁朝著天空大吼了幾聲,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你先讓我冷靜一下。”
餘浣浣閉上眼睛,使勁深呼吸了幾口氣,可眼前始終抹不去上一世她臨終之前,駱傷抱著她嚎啕慟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