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混亂的痕跡,是用指頭抓出來的。
趙離可以猜到當時他們是如何絕望瘋狂,沉默了會兒,將他們屍骨移到了一側,等著之後解決此事,通知本地人間司來處理,轉身手持利刃,往更深處踏入。
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這處陣法發生異變不過是三個月的功夫。
時間不長,沒能對陣法本身造成特別大的影響,趙離按照記憶中,那老怪常用幻陣的路數去走,輔以天機卦術卜算,果然一路暢通無阻,有數十米的幽深深淵洞穴,裡面有陣陣陰風拂面,趙離踏足,卻是堅實的路面。
又有盤旋著的猙獰妖蛇,紫色鱗甲,頭有馬車大小,開口吐出猩紅的舌頭,噴出腥臭霧氣,彷彿毒雲一般。
趙離腳步不停,只顧往前走去,那猙獰可怖,朝著他撕咬過來的蛇登時間潰散,眼前看到的,是一株不知道生長了多長時間的藤蔓,一根根垂落下來,彷彿蟒蛇一樣。
這些藤蔓生長糾纏在一起,卻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不知道蔓延至何處,道路上每隔了十五步有一座青銅燈柱,隱隱有丹藥香氣,法寶玄妙之音傳來。
“向死而生,果然是那老怪的幻陣,沒有變化……”
趙離自語,又抬手捏了一個特殊的法決,打入那洞窟。
五行之氣流轉,畫面再度變化。
那十五步的燈柱化作一把一把鋒銳的劍,劍鋒上淬了毒,劍刃相對,整個洞穴入口通道就彷彿一個可怖的酷刑工具。
“下一句是,財帛買命,動心者死。”
“不得不說,開發困陣和幻陣的修士,都是千年的老銀幣了。”
趙離感慨一聲,手持長劍,將那些劍刃都一個個地打斷,到了這個時候,反倒不再有什麼陰毒的安排,不過僥倖走到這兒的,反倒會越發畏首畏尾,想得更多,被簡單的佈置給攔下,這個比更巧妙的法決更能阻攔住人。
趙離踏入洞穴。
行過數百步,眼前環境豁然開朗,看到了一副青銅書卷,懸浮在空中,其中隱隱釋放星光霞彩,一個個文字在上面流動,化作奇異野獸,頗為不凡。
老怪的記憶似乎在萬年封印中也潰散和黯淡許多,趙離只是知道,這個地方,是老怪決定在無漏境之前必須要來的地方,知道了陣法操控和防禦的佈置,卻唯獨不知道這畫卷有什麼。
和其餘記憶中,既知其佈置,也知道內裡有什麼截然不同。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老怪對於這個秘地極為看重,這也是趙離之所以第一站選擇了‘曲’的緣故。
看著那書卷,趙離保持了謹慎,一手按劍,意識向上,升到白色空間。
然後再握著畫卷,將大部分意識落下,這樣就算是遇到什麼危險,也能及時抽身,不至於有生死危機,轉眼之間,趙離肉身旁邊,已多出另外一個自己,手中握住了混元劍,踏步上前,也不去抓書卷,只是看。
見到這書卷極為古樸,文字之間靈韻流動,就算是沒有修行過的人,都能夠猜得出這肯定是一件相當了不得的寶物了,在趙離端詳的時候,這書卷上的文字還如同海浪一般翻騰起來,一個個泛著星辰之光的文字沖天而起。
其中彷彿蘊含大道之音,有無數玄妙的道理法門。
然後又重新墜下,於這青銅書卷之上游動,奧妙無方。
有蒼老的聲音笑起來,道:
“小兄弟有好福緣,為何不去看這書上的文字?”
趙離眸子微眯,這畫卷上流光湧動,文字密密麻麻,竟是化作了一位老人,面容慈和,白髮蒼蒼,趙離嗓音溫和,道:“福緣?不過是謹慎罷了,不知道前輩是誰?竟然和此寶伴生,莫不是傳說中的器靈?”
老人撫須笑道:“小兄弟好眼力。”
“老夫卻正是這永珍森羅的器靈,守護此寶,等待有緣之人,這千萬年來,也不知道多少人進來了秘地,且都不曾踏入過這裡,小兄弟還是第一個進來的,甚好甚好。”
趙離眸光微轉,落在青銅書卷上,自語道:“永珍森羅?”
器靈笑起來,得意道:“不錯,此書中只包含一套法決,卻足以稱之為森羅永珍,乃是奠定絕世根基的大法門,你可知無漏之奧妙?無漏境周身竅穴都封閉,只有靈氣入內而無有元氣潰散,形成渾厚無比的法力。”
“而這厚重法力,卻是從法相境的法相蛻變而來。”
“這法相越強大,根基越發渾厚,蛻變而出的法力就會越發龐大渾厚,這也是大部分修士所求的,但是這也不過是中乘的路數罷了。”
趙離若有所思道:“那麼什麼是上乘的法門?”
器靈眸子亮起,撫須傲然道:“那自然是容納周天萬藏入自身竅穴,我自身內自有一天地在,他有一法相,而我十倍乃至於百倍於他,根基深厚,法力雄渾,自然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此乃是必勝之法,上上乘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