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章臺宮朝堂大殿上,以少府趙芻為主的十幾名官員集體上書要求皇帝早立太子。
御座之上,皇帝看著跪在堂下的一眾官員,氣的七竅生煙,大罵道:“朕的家事,何須爾等括噪,難道今諸位非要給朕添堵不成?……”
帶頭的趙芻一臉正氣,硬著頭皮,上前進言道:“啟奏陛下,自古家無私事,陛下的家事就是公事,安國君,公子修,人品貴重,為人謙和,果敢勇毅,仁愛忠孝,逆太子之亂中,護駕有功,臣等認為,為國家長遠計,公推修公子為太子,符合禮制,請陛下聖裁。”
皇帝冷著臉盯著趙芻,問道:“趙愛卿,你今鐵了心非要干涉朕的家事嗎?立太子的事朕自有計較,你退下吧!”
趙芻還是一臉正色的進言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儲君為國之根本,若儲君之位空懸日久,臣怕宵之輩乘機竊取神器,恐社稷倒懸,國將不國啊!請陛下納諫!”
趙芻身後的眾臣也都紛紛附議道:“陛下,趙大人公忠體國,臣等也認為陛下當早立太子,請陛下聖裁。”
皇帝氣的劇烈咳嗽了幾聲,怒斥道:“好!好!好!一個個都不怕死是吧?趙芻,朕問你,朕就是不立太子你當如何?”
趙芻面色平靜的取下官帽,下拜道:“陛下若不立太子,臣自今日起,辭官歸鄉務農,在不問朝廷政事。”
皇帝氣的顫聲道:“好你個趙芻,朕今就成全你,免了你的少府之位,回鄉務農去吧!”
趙芻磕頭謝恩道:“謝陛下成全,吾皇萬歲,萬萬歲,臣告退。”
言罷,趙芻便頭也不回的退出大殿,轉身離去了。
這時大殿中眾臣面面相覷,沒想到陛下真的免了趙大饒官,頓時又有更多官員站出來為趙芻求情。
陛下怒斥一番,將眾臣呵退後便散朝離去了,眾臣一見帶頭提意見的趙大人也被免官了,只好都悻悻退朝離去。
退朝後,霍錚一看陛下在氣頭上,趕緊出列追到皇帝身後,勸道:“陛下,消消氣,趙大人平日心謹慎,做事一絲不苟,在職期間也從未出過任何差錯,今日所言也是公忠體國之忠言。”
皇帝轉頭紅著眼盯著霍錚,冷聲道:“怎麼?你也要勸朕早立太子不成?”
霍錚連連擺手道:“陛下,趙少府有公理,如此處理趙芻,臣以為,怕是會寒了朝廷眾臣的心,但趙大人公然直言犯上也是有違臣禮,對君父大不敬,臣以為,當罰!但不宜過重。”
皇帝聞言,嘆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他是一片赤誠之心,算了,將趙芻貶黜出京,去外地做郡守吧,等他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在回來。”
霍錚道:“謝陛下隆恩。”
皇帝從身旁寺人手中取過一個錦盒,開啟一盒紅燦燦的丹藥,取了一顆吞服而下,閉上眼睛,忽然間身體微微顫抖,他感覺似乎有一種年輕了很多的錯覺。
霍錚見狀,本想上前勸幾句保重龍體,又想到陛下在氣頭上,就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
慶陽城外,趙芻一身素服正要趕往靈清郡做郡守了,城外很多與他交好的朝臣前來送行,他們也暗自佩服趙芻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頂著陛下的雷霆之怒,提立太子的事。
九卿之一的太僕司馬覃(tai為首的眾官員前來相送,人群中安國君公子修也來相送,畢竟老趙拼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保舉他為太子,怎麼著也得來意思意思。
司馬覃平日與趙芻交私交甚好,看著趙芻以為立太子的事情被貶官,也是感慨道:“趙大人公忠體國,我等自愧不如。”
趙芻感嘆道:“司馬君,陛下會明白臣的一片赤誠之心,臣也是為了大晉的江山社稷著想。”
司馬覃舉起酒杯道:“趙君,您的胸襟令人欽佩,來!請滿飲此杯餞行酒。”
趙芻點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舉杯對其它大臣道:“諸位同僚,我趙某今就就要去遠赴靈清郡上任,諸位就送到簇吧,以往趙某與諸位同僚同朝為臣是趙某的榮幸,趙某僅以此酒,拜謝大家相送。”
言罷趙芻一飲而盡。
在城外相送的十幾名官員也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紛紛上前與趙芻告別。
安國君公子修上前對趙芻拱手作揖道:“趙大人,國之棟樑,為了推舉本君為太子,受此牽累,本君定要上書陛下收回成命,讓趙大人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