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道:“侯爺,這個說實話奴才現在還真不能說,霍相國專門交代過了,關於陛下的一切訊息,只能等侯爺您入宮以後自然就知曉了。”
穆晟聞言心中一動,頷首道:“恩,我理解,那最近朝野內外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本侯遠在芷縣就藩,這眼下初到京城,也是兩眼一抹黑啊?”
感受著馬車的微微搖晃,楊謹長嘆一聲道:“侯爺,您可是不知道啊,最近京裡這短短几個月可是發生了許多大事……”
接下來楊謹便把關於安國君公子修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向公子晟細細講了一遍。
穆晟聽罷,心中震驚無比,愣了半晌才說道:“前太子之事這都過去多久了?公子修居然會因為此事受到株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別人不好說,但是我很清楚,以公子修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陛下斷無可能會因此事徹底廢了公子修,這實在是說不通啊?”
楊謹自然明白怎麼回事,他知道是霍錚等人在暗中搗鬼,但他現在跟丞相大人已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得不為他們說好話。
楊謹道:“奴才推測,可能跟陛下從雲中郡召回前太子遺孀之事有關聯,據奴才聽聞,陛下出手圈禁安國君之前,曾經召見了前太子遺孀太子妃崔氏與前太子殿下的五子兩女,所以朝野上下都猜測陛下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前太子遺孀的蠱惑,才決定下手除掉安國君一黨。”
穆晟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懷疑,這件事情似乎隱在水下的事情可能更為驚心動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聽楊謹如此解釋,他也就只信了一小半。
穆晟恍然道:“原來如此,可惜了楊林、楊延二人了,他們對朝廷可謂是居功甚偉,怎麼會想不開跟公子修一起攪和到前太子之事中去呢?難以置信。”
楊謹嘆息道:“誰說不是呢,可這是謀反的罪過,楊氏兄弟過去立在大的功勞也不能功過相抵。”
穆晟想了想,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公子修也被辦了,是不是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隨即他又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不可能,自己早就去外地就藩了,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算是局外人,不太可能會擋了某些人的“上進之路”……
想到此處,穆晟想了想,皇帝是否有意會立前太子遺孀的兒子為繼承人?也就是隔代傳位皇太孫的可能?根據楊謹的說辭,也不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正在他神遊天外時,馬車緩緩慢了下來,楊謹提醒道:“侯爺,馬上到宮裡了,奴才這就先下去了。”
穆晟頷首道:“好。”
一盞茶功夫後,馬車停止了前進,穆晟下車抬頭看了一眼這高大的宮門,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愣了一會兒,便跟隨楊謹一道入宮去也。
二人穿過重重宮禁,來到外宮章臺宮大殿前,這裡是皇帝日常辦公的地方,穆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入得大殿而去。
只見大殿內卻不見皇帝本人,現場只有他的舅舅,少府趙大人、左丞相霍錚、右丞相王義、三大輔政大臣,還有御史中丞高重也陪在霍丞相身邊。
穆晟入殿後,上前深施一禮道:“見過諸位大人,不知陛下喚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霍錚見公子晟彬彬有禮,長相俊美,心中也對這位帝國繼承人生出幾分好感來。
霍錚裝作面色沉痛,上前道:“安樂侯,陛下有旨意。”
穆晟見霍錚面色沉痛,心中大感不妙,他聽聞有旨意,也只好跪地聽旨。
霍錚轉首撇了高重一眼,高重立刻上前開啟聖旨宣佈道:“安樂候公子晟跪迎聖旨。”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詔曰:今皇十四子穆晨,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
宣讀完詔書,穆晟心中巨震,跪在原地好半天都沒緩過神……這連皇帝的面兒都沒見著?咋就突然宣佈立他為皇太子了?事前是一點徵兆都沒有?
按說皇帝立太子之前,多少會私下給點兒暗示什麼的,或者至少也有個考察期,觀察期什麼的?
公司入職還得面試、筆試、三個月試用期呢?這好傢伙!直接跳過所有環節,把入職合同照你臉上甩?
太子可不是一般崗位,這可是皇帝接班人,妥妥領導崗位,怎麼可能如此草率任命?
此刻穆晟完全就是一臉懵逼的狀態,可以說是事前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很草率的就被立為了太子……說是驚喜,還不如說是驚嚇……
這就跟你本來日常996,就一個無錢、無背景的普通社畜,突然有一天公司老闆來到你面前說,你小子很有前途,明天你直接上崗當老闆吧!任誰都得驚掉下巴,搞不好就是公司已經經營困難,欠了一屁股債,找背鍋俠當法人,等明白過味來,老闆早攜鉅款帶著小姨子跑路潤出國了……
穆晟是怎麼都不敢相信,皇帝會莫名其妙突然立他為太子?他進宮之前想了一萬種皇帝召見他的理由,就是沒想到會立他為太子,事先是一丁點徵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