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隊在運河上行了五天後終於還是到了南川郡舒城,穆晟看了看這高大的城池,真是沒想到,居然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又回來了。
大部隊在這裡稍作休整後便要穿過琢郡去往嶺南四郡,運糧隊經陸路,整整又行了差不多十多天才終於抵達嶺南。
此時南方正值初秋,雖然氣溫下降了不少,但南方還是卑溼水熱之地,此地叢林密佈,蚊蟲叮咬,瘴氣叢生,一路上民夫,連同士兵都病倒了好幾百人,雖然部隊準備充分,藥品驅蟲也都備齊了,還免不了水土不服導致的非戰鬥減員。
穆晟轉頭看了一眼華紫嵐,她倒是沒什麼事,二人都是修士,靈氣運轉一週,這環境的不適感立即就減輕了不少,罡氣護體,蚊蟲更是不得近身。
穆晟又看了看身後無精打采的眾將士,他只好下令眾將士原地休整在行軍。
翌日,大部隊行了一日之久,終於見到了一座城寨,穆晟心中感嘆道,嶺南的路是真的難走,中原至少還有運河與馳道,這裡的路就完全是左拐右拐,又是上坡下坡的山路,尤其是下雨天這道路簡直難行極了,一腳下連小腿都能沒入泥水中,真想不明白為何帝國非要大費周章擴張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穆晟作為軍隊主官與城寨守將交接一番後,守將又派嚮導帶著運糧隊去往郡治所,再次行進了四天抵達了目的地尥(liao城。
尥城那嶄新的夯土城牆,高大的城樓,這裡就是帝國統一天下後沒多久就馬不停蹄南下新開闢的領土,只見城外站在一排官員將領正在迎接眾人。
此時為首一名年近六十左右的短鬚威武老者走上前來,穆晟見此情形下馬迎上前去會面。
老者上前來拱手笑道“本官武成候陸盛,特地來此恭迎長平君。”
此人便是鎮守嶺南四郡的主將陸盛,早年跟隨皇帝征伐天下,很得皇帝信任,如今被封萬戶侯替帝國鎮守東南邊陲,面對這樣的封疆大吏,穆晟自然是不敢稍有怠慢。
他趕忙上前拱手道“不敢!不敢!本君何德何能怎敢勞煩陸將軍親自出城迎接,我在宮裡便久聞武成候陸老將軍的大名。”
“列國時代,老將軍率領我關中子弟大破列國聯軍,其中滅陳之戰老將軍可是指揮若定猶如戰神在世,晚輩更是心馳神往敬仰萬分,如今得見真顏,確實三生有幸。”
陸盛聽長平君聊起他過往的輝煌戰史,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哈哈大笑道“不敢!不敢!長平君謬讚了,我已經老了,早就不復當年之勇,老夫倒是覺得長平君少年有為,頗有陛下當年的風采,來來來!長平君若不嫌棄當與老夫同去,府衙內早已備好酒席專為長平君接風洗塵。”
穆晟假意推辭一番便笑呵呵地與陸盛同去,一路上二人邊說邊笑,又是一頓互戴高帽商業互吹。
城外不用安排,將軍幕府下屬官員就已經與運糧隊開始對接工作接收糧草……
二人聯袂到大堂,只見大堂內已經擺好酒席,陸盛與在場諸位官員也都端起酒杯。
陸盛落座端起酒杯,說道“今日宴席為長平君接風洗塵,老夫代表諸位同僚敬你一杯。”
穆晟其實心裡明白,如陸盛這樣嶺南四郡的主將那基本就是軍區司令兼省長為一體的高官,在帝國邊郡一般都是軍事將領兼任郡守,軍事民政一把抓,基本等於土皇帝。
而且陸盛是兼著四郡軍事與民政,更是一把手中的一把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帝國邊疆地區時有戰亂髮生必須得集中權力以應對突發事件。
如果什麼事情都等領導開會定調子才行動,那自己的人頭早就被蠻族砍了掛在旗杆上了。
穆晟心中也明白,陸盛之所以今日對他如此客氣,並不是他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有多大臉,而是衝他背後皇帝的面子。
想到此處,穆晟自然是趕忙謙虛道“老將軍客氣了,晚生後輩才疏學淺,更是要隨時跟隨老將軍身邊學習治軍安民之法,是晚輩該敬老將軍一杯才是。”
陸盛聞言哈哈大笑道“長平君客氣了,老夫這點兒本事不及當今陛下之萬一,我怎敢越俎代庖指導長平君呢?好!我等就滿飲此杯如何?”
穆晟聞言自然是拱手稱是,一仰頭便喝乾了美酒,陸盛又順帶介紹了一下赴宴的諸大小官員,大小官員見京城裡的皇子來前線了,也都紛紛上前去見禮,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