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帳篷內只點了一支蠟燭,將三條人影映在帳篷上。
謝光遠只是坐在下首,居中的位置坐了一個跟謝光遠年紀相仿的中年軍人。軍人沒帶軍銜,有著一張沒有任何特色的臉,在任何一個場合都會被人輕易忽略,但此人才是天錦城一方的真正主事之人——師長秦立人。
“光遠,接下來這一仗你怎麼看?”秦立人平靜的詢問。
謝光遠緊皺著眉頭,“秦師長,恕我直言,餘將軍這次押寶恐怕是壓錯了,單雄忠如果沒有隱藏後手的話,這一仗恐怕凶多吉少。”
“哦?說說你的高見。將軍也經常跟我誇你,說你外表憨厚卻內藏錦繡。”
“秦師長取笑光遠了,您才是用兵入神的小諸葛,恐怕也早已看出其中問題了。我們和末日救亡軍的聯軍雖然人數、武器佔優,但這一路血戰士氣已失,失去了氣勢的軍隊兵再多也是徒有其表。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只剩武器了,但這也成了最大的隱患。這一路武器、彈藥消耗甚巨,我們從西南帶來的彈藥已經消耗光了,單雄忠那邊恐怕也要見底了。單雄忠末世兩年多都沒有建起一家支撐部隊消耗的兵工廠,就憑著以前那些戰略儲備,只出不進,就是一座金山也快散光了。”謝光遠說完忍不住嘆了口氣。
謝光遠對面一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軍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即便沒了武器的優勢,我們天錦城的軍隊和神藤戰士就是近身廝殺也所向披靡,末日鳳凰城除了偷襲的下三濫手段也沒什麼厲害之處,要是單拉出來我一個個全宰了他們!”
秦立人忽然把臉沉了下來,“所謂兵不厭詐,兩軍交戰從來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只有最愚蠢的將軍才會選擇讓自己計程車兵和敵人一對一、面對面的交鋒。”
年輕軍人被秦立人說得不說話了,但仍顯的不是很服氣。
“餘躍,你父親讓你跟過來是讓你增加歷練、多接觸外面的強者,年輕人不要太自傲,不要以為自己是二階進化者就天下無敵,就那個靳飛你就不是對手。”
餘躍被說得滿臉通紅,雙拳緊握,卻依然沒敢還嘴。
謝光遠見秦立人的語氣愈加強硬,忙從一旁勸解,“餘參謀,秦師長的話也是為您好,否則真的會吃大虧。上次河卡鎮軍營對末日鳳凰城的伏擊戰您不在現場,咱們在西南地區所向無敵的神藤戰士對上鳳凰特戰隊就是被人家壓著打,那個靳飛一人對上鳳凰城兩名二階進化者還大戰上風,所謂人外有人那!”
秦立人不在理會餘躍,接著謝光遠的話說道:“餘將軍並非是在單雄忠身上錯押了寶,而是除他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餘將軍曾對單雄忠的評價是,領兵打仗還像個樣子,其他方面則是個莽夫。事實也正印證了餘將軍的話,單雄忠除了在末世之初佔下一大塊地盤之外,在其他方面一無所成,弄得領地蕭條、民生凋敝。”
“那將軍還讓我們幫單雄忠?”謝光遠也疑惑了。
秦立人再次壓低了聲音,“你也知道我們南邊的戰事正吃緊暫時騰不出手來,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先插進一根釘子來,消耗青海各方的實力,等南邊的事差不多了再一舉收網。誰想到單雄忠這個二愣子竟拉著我們跑過來跟鳳凰城決戰!”
“秦師長,看來我們要早做準備了,否則會一不小心將自己陷進去,最後血本無歸!”
秦立人讚許的點頭,餘躍則眼中精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軍營中央一頂碩大的帳篷裡,單雄忠正盤腿坐在一張矮桌前獨自喝著酒。
靳飛急匆匆的走進了軍營。
“靳飛,來陪我喝一杯。”單雄忠招呼靳飛過來喝酒。
靳飛略微猶豫了一下,“將軍,我一會兒還有巡營的任務,離鳳凰城這麼近的距離更要小心對方偷襲,喝酒恐怕會誤事。”
單雄忠站起身來拉靳飛坐下,“詩成斬將奇難敵,酒熟封侯快未如!戰前更應喝幾杯。整個軍中我就欣賞你辦事認真的態度,不過今晚你就放心陪我喝幾杯吧,鳳凰城是不會偷襲的。他們也需要休息一晚準備明天的決戰,這個時候的偷襲在戰術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單雄忠手中的酒杯剛剛端起,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賬外傳來。
單雄忠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