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聽後也不懷疑,一個人去了。
一夜無話,天亮啟程。
經過昨夜一番折騰,使團上下更加小心翼翼。即便是白天,趙大人也在長公主馬車周圍增加了侍衛人數,以防不測。
一路向東,一路舟車勞頓,所幸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
轉眼,從都城出發已經過去一月,不出三日,使團就可抵達兩國邊境。
越往東,天氣愈漸暖和,使團心情為止振奮,不待下令,紛紛加快了行進速度。
轉天,隊伍已經能夠遠遠的看見邊境線。邊界線其實是一條河流,河流將開明國和巴國天然分開,河流以東,即為巴國領土。
河流之上,架了一座木橋,兩邊橋頭分別掛有開明國和巴國的旗幟,權當著國門的意思。
待使團隊伍漸漸靠近河岸,西側這邊橋頭,出行了一列身著巴國禮服的人群,顯然,他們是巴國的迎親官員。
堂堂開明國以強示弱,主動遣送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和親,巴國自不敢怠慢,按和親禮制,早早跨過木橋,恭候在開明國一側。
開明使團靠近,停車下馬,典客趙大人領隊在前。巴國使團領隊的典客趕緊迎上。
雙方一番繁瑣的外交禮儀過後,開明使團一分為二,先前五百人的隊伍,只剩下五十人,其餘人等已經完成了護送使命,將駐守在此,等待使團自巴國返回後一起回程。
巴國的賀壽使團也完成了使命,和巴國迎親使團合一,組成了更為龐大的迎親隊伍。
卻見開明使團當中,必須留守在此的、伺候長公主的一眾侍女早已哭成一團。長公主此去巴國,一旦跨過眼前這座橋,此生恐怕難以再見。
此時的長公主,按禮制不得以面示人,兀自在馬車裡悽悽艾艾地哭著。
出嫁姑娘哭是笑,落第書生笑是哭。
眾人如是想,長公主此時如此悲傷,想必是飽含著對故土的懷念和對未來的期許吧。
一應事了,眾人護送著長公主的馬車緩緩駛上橋頭,木製的車軲轆碾壓在木橋上,吱吱作響,和著橋下奔流而過的河水,飄向遠方。
此時有陽光灑下,臘月十五前後的冬日竟然有了幾分暖意,讓這些飽受冬雪之苦的開明使者,心情也隨之敞亮了不少。
至車馬悉數過橋,兩國之間的交接才算完成。也直到這時,典客趙大人緊繃了一路的神經才敢稍稍鬆弛一些。
和親使團一旦進入巴國境內,長公主的安全則自然交由巴國負責,若有意外,大王自會問罪巴國,和他這個外交使團的最高長官關係不大。
雖然過了邊境,但距巴國都城,也還有一月的路程。隊伍稍作整頓,即刻啟程繼續向東,取距巴國都城最近的路線而行。
一路所見,一片荒涼,巴國土地貧瘠、物產不豐,果然不虛。
轉眼又是半月,一路相安無事。
隊伍翻過一個山坳,取道東南向折行。
又過了數日,隊伍一路前行,所見人煙漸稠,意味著距巴國都城不遠了,而使團的安全,也就更多了一分。
這日黃昏漸近,隊伍選了一處寬闊地帶,靠樹林邊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臘月時節,酉戌之交,天色即暗。
一番酒足飯飽,一眾人等早早歇息,只待天明加快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