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基臉色登時發綠,五官使勁一緊,“你——”
不等他說出話來,嬌娘表現很是驚慌,“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大皇子威儀,奴家見了一時害怕,才失手的。奴家這就再向大皇子敬一杯謝罪。”
手忙腳亂的,就將裝酒的海棠紋白玉大碗捧起來,腳下卻一個不小心,身子向前一絆,整個大碗裡的酒都潑到阿楚基的身上。
頓時他身上如落湯雞一般,在全場怔愣靜肅之後,眾人忍不住笑起來,先還是小聲,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憋不住“噗”出一聲,之後就是一片大笑,此起彼伏,。
阿楚基怒不可遏,指著嬌娘,吼道:“你是故意的!”
嬌娘假裝害怕,躲到嬴徹身後,嬴徹忍住胸腔裡的笑聲,嗔斥她,“笨手笨腳,怎能如此不小心?”
嬌娘怯怯之色如小白兔受到驚嚇,“妾身不是有意的。”她看一看阿楚基,眼淚泫然,“大皇子身為男子,怎可對待奴家一個小女子如此粗魯無禮。”她抱住嬴徹的胳膊,“殿下,妾怕。”
嬴徹嘴角抑著笑,抱住她哄道:“別怕,大皇子又不是狗,又不能吃了你。”
嬌娘啜啜,“可他的樣子,比咱們家養的狼狗還要兇,妾身好怕。”眾人笑聲更加恣意。
阿楚基更怒,指著嬌娘,“你敢將我比喻成狗!”
嬌娘佯裝懼怕,躲在嬴徹懷裡嚶嚶,像是嚇得言語錯亂,“不,不,我們王府的狗可及不上大皇子威嚇。”
嬴華雖恨嬌娘上次玩弄於他,但卻見不得嬌娘流淚,看她那可憐楚楚的樣子,直恨不得代替嬴徹抱在懷裡哄,他怒橫向阿楚基,道:“不就是身上灑了點酒嘛,用得著大驚小怪,嚇唬一柔弱女子,簡直是丟男人的臉。一向聽聞離國豪邁,本王還信以為真,今日見到大皇子才知,謠傳之事不可信。”
皇后瞪了一眼他,低喝道:“祺王,不得多言。”
她最是看不慣嬌娘,更見不得人維護,特別是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其實嬴華是個什麼德行,她能不清楚嘛,但做母親的從來不覺得兒子有錯,只恨嬌娘狐媚勾人。
阿楚基早已怒火中燒,灼灼目光如開弓的箭向嬴華穿去,嬴華揚眉挑釁,阿楚基道:“你秦國竟敢讓區區一個女子羞辱於我,實在欺人太甚。”
“大皇子何必說的這麼嚴重?”皇后嘴角抿成一字,蹙眉向嬌娘厲聲道:“花氏,還不向大皇子賠禮道歉。”
嬌娘屈一屈膝,“奴家無心之失,望大皇子寬宏大量,別和奴家一般計較。”
阿楚基並不接受嬌娘的賠禮,冷哼一聲,“你秦國對本王的侮辱,本王會銘記於心。”叫上赫琳娜,“走,看來秦國並沒有與咱們議和之意,咱們還是早早回去,來日戰場上見。”
“好。”嬴徹泰然而坐,一手握住嬌娘,一手飲酒,“到時本王定會在戰場上恭候。”
這次議和是離國在求,大秦根本不怕打仗,離國這幾年國力日趨漸小,大秦卻蒸蒸日上,國力懸殊差距很大,若是再打下去,不出三五年,離國一定滅國。
只是建元帝考慮到西面的戎狄,想要用離國來制衡,這才沒有想著趕盡殺絕。
赫蓮娜還是看的清楚的,她悄悄在阿楚基耳邊道:“別衝動,你忘了咱們來這之前父王的話了嗎?”
阿楚基果然腳步停下來,嬌娘看一看他,微笑道:“大皇子千萬別因為我一個小女子而將國家大事而不顧,那可是奴家的罪過了。不過奴家奉勸大皇子一句,能忍則忍,您要是不忍,這離國說亡也就亡了,不過就是在陛下的一念之間而已。”
嬌娘面上笑靨如花,聲音溫柔嬌媚,但是說出的話比鋼針還要扎人。
阿楚基面色鐵青,微眯的眼睛如豹子的眼睛一般銳利凌厲,沉怒的盯在嬌娘如花的臉上。
尉遲珍見嬌娘今日大出風頭,又覺得她莽撞所為,在攪和兩國議和,頓時發怒,向嬌娘喝道:“花氏,休再多言,你一個婦人,怎可談論朝政。”
但其實嬌娘的話很合建元帝心意,特意是最後那句,更有彰顯國威之意。
就算之後皇后向他吹枕邊風,“小花側妃今日此舉簡直是胡鬧,兩國邦交差點毀在她手上,如此不守婦德,干涉朝政,理應重罰才是。”
建元帝聽後卻不以為然,只道:“阿楚基囂張跋扈,言語冒犯,朕早看不過去,她雖言行有失,但也是想為徹兒出氣,那就算不得什麼,朕當時已經申飭,想她以後會謹言慎行,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又道:“對了,回頭賞她兩匹貢錦,維護瑞王之心理應嘉獎。”
他揚一揚臉,假意斥責,“花氏,今日你的話太多了,退到一邊,不可再議朝政。”
嬌娘垂眸斂容,屈膝道:“是。”
建元帝又給阿楚基找臺階下,“大皇子的衣服溼了,定是著急換,英達,領著大皇子到偏殿更衣。”
赫蓮娜給阿楚基使使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阿楚基忍一忍氣,狠狠瞪一眼嬴徹和嬌娘,才跟著李公公去了偏殿。
而赫蓮娜則盈盈回到席上,並端起杯遙遙向嬴徹敬了一杯酒。
嬌娘微微蹙蹙眉心,根據清歡的小道訊息,此次離國議和,是有心與結秦晉之好,離國皇帝派來赫蓮娜,恐怕是想把她嫁給建元帝,或者是哪位皇子吧。
赫蓮娜被離國奉為聖山上的珍珠,雖年過三十,卻風韻猶存,依舊美豔絕倫。聽說她的作風很不檢點,駙馬在的時候,府裡的面首就經常進進出出,等駙馬一死,就更是肆無忌憚,公主府儼然成了她的後宮。
只能說是作風就像是其民族一樣,十分彪悍。
還有人說,她與阿楚基的關係也非比尋常,有著不可描述的親密關係,就連和她的父王也有一些捕風追影的資訊,不過這些都是道聽途說,真真假假實在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