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來了半日,已見了南府和西府的人,卻還遲遲不見北府來人,於是問道:“怎不見北府?”
巧娘先是翻了個白眼,很掃興道:“嗐,別提他們。對了,以後啊,千萬別在我娘面前提北府。”
嬌娘不解,但滿口答應。巧娘見她也不問個緣由,反問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你不是不讓提嘛。”她又不愛多管閒事,又不像清歡似的包打聽。
你問我我就說了嘛。巧娘原還等著嬌娘打破砂鍋問到底,誰知對方不按她的套路出牌。她本也不是愛說是非的人,但一說到北府,就一肚子的氣,非得牢騷一番心裡才舒服。
“但我還是要說給你的,也好讓你心裡有個底,以後見到四房的人,離得遠遠的。”
嬌娘不知這是與四房的人有什麼過節,見巧娘小臉忿忿的,與她道:“那四房就是一群沒有良心的白眼狼,我母親可憐他們孤兒寡母幾個,平時接濟著他們不算,還把他家月娘養在身邊,吃穿用度絲毫與我們不差。”
巧娘咬碎了牙齒,“我大姐出嫁前,原本是和歷城都尉馮大人的兒子馮明祖兩情相悅,雙方父母也都心知肚明,本想著等一等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就給他們成親。可誰知半路殺出來個月娘,她用卑鄙的手段和馮明祖生米煮成了熟飯。”
“啊?”嬌娘大吃一驚。
巧娘想想都替她姐姐叫屈,那時候她姐姐有多傷心,只有她知道。
說著眼圈裡起了一層水汽,“這還不算,更可氣的是,她娘讓我娘為她女兒保這趟媒。”
“二嬸同意了?”
“嗯,不但同意了,月娘的嫁妝也是我娘出的。我娘是想,事已經出了,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她這樣做,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五叔。”
俗話說相由心生,還真是有這個道理。程氏長得富態,一臉和氣,一看就是心善之人。嬌娘又對她生出幾分敬意,“二嬸也算是是仁至義盡,那這以後兩家就不來往了?”
“事情還沒完哪。”巧娘想起當年的事,就一肚子火氣,她那時雖然年歲小,但也跟著好幾天吃不下飯,實在是四房欺人太甚,“馮明祖根本就不喜歡月娘,婚後一直冷著她。她不甘寂寞,竟不知廉恥的和他們府裡的馬伕好上。”
嬌娘聽著都覺得是在聽書,這個素未平生的月娘,一下子就給了她好幾波的衝擊。
“後來一次被馮明祖當場捉姦在床,馮家本來就看不上她,要不是出了醜事怎會讓她進門,還不借機將她休掉。馮家是將門,她們母女不敢去馮家鬧事,就跑來我家,說是我娘保媒害了她家女兒。你說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搶了我大姐的心上人,求我娘保媒,她不守婦道被休,還要怪我娘。”
巧娘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嬌娘忙壓下她,幸虧旁邊沒什麼人。
“好了好了,都是陳年舊事,就別提了,現在大堂姐嫁進了襄王府,成了世子妃,可不是因禍得福。”嬌娘安慰她。
巧娘洋洋得意,“那可不,可把她們眼紅死了。”
嬌娘看她這得意的樣子,忍俊不禁。
“巧娘是要眼紅死誰啊?”就在這時,茜娘突然從假山後面盈盈走出,她身段婀娜,如春日湖畔楊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