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嬌娘睡的特別踏實,可能是因為在船上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再加上月事在身,所以睡得格外沉,到第二天早上嬴徹走了還不知道。
“王爺有沒有說去了哪裡?”用完飯,嬌娘擦了擦嘴,放下帕子在桌上,抬頭問王佔。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繡玉蘭花的長裙,顯得溫婉嫻靜。
珠簾外,王佔躬身站立,聽到問話,恭敬回道:“王爺只說讓奴才侍候好娘娘,若是娘娘有什麼吩咐只管與奴才說就是。”
他微微抬起頭,“不過娘娘要是想出去,最好還是著男裝。”
嬌娘頷了頷首,她明白,雖然嬴徹是皇子,但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想來已有人暗中監視著。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哪有那麼容易緩過來,還是不用麻煩了。”她道。
“那娘娘還想吃點什麼,要點什麼,娘娘不想出去,那不如奴才去請個戲班來,也好給娘娘解解悶。”嬴徹走前特意吩咐王佔要好好侍奉,提什麼要求都要滿足她,王佔自然不敢怠慢。
嬌娘聽了只是搖頭,“還是不要張揚了,別給王爺添麻煩。”
王爺不在,為一個小廝請戲班,誰都知道有貓膩。
王佔小半輩子都是跟著嬴徹,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王爺重要的了。此時聽嬌娘事事想著王爺,不免欣慰,對嬌娘又多了幾分歡喜。
“還是娘娘想的多。”他笑著道。
嬌娘看一看他,然後道:“哪裡是我想的多,只怕公公早就想到了,只是——”只是他也已經猜出來嬌娘會怎麼說。
餘下嬌娘並沒說,王佔被一眼看透,有些難為情的瞅了瞅嬌娘,嘿嘿笑了兩聲。
嬌娘吃完飯沒多久,就覺得困了,連打了幾個哈欠兒,就把剛開頭繡的一個香囊扔到一旁,爬上床就睡了。
等她醒的時候,嬴徹已經回來,正在書房和人談事。
嬌娘趴在床上,隱隱約約能聽見外面說話的聲音。
“這賑災款項在賬面上是沒有多大問題,不過屬下聽說,張嚴身邊的師爺是個做賬的好手,就不知道這裡面的賬目又有多少真假。”是無忌的聲音。
嬌娘和無忌的接觸並不多,但她知道,無字輩的幾個人,是最早跟在贏徹身邊,對他極其衷心。
除了她最早見過的無涯和無畏,以及如今的無忌,還有一個只有所耳聞的無念。
無忌的聲音剛落,緊接著又一道聲音響起,“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這朝中上下有幾個官員是不貪的,就算他張嚴不貪一分一毫,上面的官員難道也不在那些犄角旮旯裡刮出幾兩來?他卻把賬目做的一兩銀子都不差,是真覺得咱們大秦的官員當真個個都是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官嗎?”
話說的極其諷刺,當著贏徹的面如此直言不諱。
“可如今他把真賬目藏起來,王爺也沒法查啊。”又是無忌的聲音。
接著是贏徹沉沉的聲音,“本王就不信,他能做的滴水不漏。那個譚浩然,你打聽清楚了嗎?”
“……”
“……”
嬌娘對這些政事不甚瞭解,沒再繼續聽下去,叫了初蟬給她拿些點心,吃了兩塊,只等著嬴徹公事做完,再與他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