噘了噘嘴,再投入到嬴徹懷裡,嬌氣氣道:“那倒不用,只要她這次長點記性,以後懂事一點,我也不會和她計較。”
頓了頓,又把眉一擰,“只是,我確實讓秋霜去叫她起來,怎麼姐姐卻說她一直跪在那哪,好奇怪啊。”
說完,拿眼角快速捏了嬴徹一眼。
果然,他神色變了變,嬌娘立即轉移話題。
很多時候一些事不用去引導,一點子小苗頭就足矣,不然就太刻意了。
如此一夜過去。
翌日,嬌娘服侍嬴徹起來,剛將玉帶繫上,就聽王佔在外面與人耳語,聲音低低的,又似乎帶著一種迫切的氣息。
嬴徹撩目向外看去,揚聲道:“什麼事?進來說。”
“是。”王佔應聲而進,先是看了眼嬌娘,嬌娘見狀,忽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王爺,繾綣小築的柳夫人,自縊了。”他聲音緩慢而清晰。
嬌娘手一抖,看向嬴徹。
嬴徹也正看著她,同樣也是愣了下,“什麼時候的事?”
但怔愣只是一瞬,如說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般,面容再無變化。
“應該是昨兒夜裡,早上丫鬟進去服侍起床的時候,就看見掛在了房樑上,身子早就涼了。”
嬌娘只覺得心臟突突的跳,扶著胸口坐下來。
這事發生的突然,一時讓人接受不了。但隱隱約約又讓她覺得哪裡蹊蹺,一時又說不上來。
嬴徹見嬌娘臉色發白,以為她是嚇著了,揮手先讓王佔下去,再安撫嬌娘,“別怕,不關你的事。”
只這一句,猶如醍醐灌頂,猛然讓嬌娘驚醒。
她目光直直的進入嬴徹的眼中,是啊,她怎麼忘了,昨天白日她和柳絮兒有過矛盾。
這人到了晚上就自殺了,現在王府里人人都會說是她將柳絮兒逼死的吧。
嬌娘手指一寸寸發涼,嬴徹緊緊一握,她才勉力衝著他笑了一下。
不可能的,柳絮兒那麼好強的一個人,就算是腳受傷都沒有放棄練舞,只為能再嬴徹面前露臉,她又怎麼可能只因為她略施懲罰,就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哪?
嬌娘跟著嬴徹到的時候,柳絮兒的屍體正擺在廳里正中央,幾個丫鬟跪在旁邊哭著,自王妃之下眾女眷也都集中在這小小的院子裡,莫不掩帕拭淚。
見王爺來了,眾人連忙行禮,起身後,各種隱晦不明的目光紛紛打量在嬌娘的身上。
有憎恨,有畏懼,有厭惡,也有感嘆……
尉遲珍哭的雙眼發紅,用帕子揩去淚痕,方喚了一聲,“王爺。”
嬴徹眉心間的“川”字似化不開的河流,“唔”了一聲,便往裡去。剛走一步,又想起嬌娘,回頭拽起她一同走過去。
走過去正好經過柳絮兒的屍體,嬌娘不忍直視她灰白的面孔,將臉撇到一邊,正巧瞥到花媚娘嘴角掀起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