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輕輕笑了笑,然後問道:“你不問我為何沒一早告訴你嗎?”
初禪道:“主子自然有主子的用意。只是奴婢不明白,主子為何要幫奴婢?您大可不必照顧著奴婢的家人。”
嬌娘喜歡她懂事,不該問的從來不問,她注視著她良久,初禪也不避諱的看著她,嬌娘道:“只因為我在喝王妃送來的補湯時,你曾勸阻過我。”
初禪心中一驚,“主子知道?”又問:“那主子怎麼還喝?”
嬌娘笑而不語,初禪立馬就明白,雖略有吃驚,但也大概猜出個七八分來。
初禪抹乾淚,望著嬌娘,懇然道:“不管主子是出於怎樣的理由,奴婢這輩子最親的人只有我娘,您救我娘,便是奴婢的恩人。恩人之義,奴婢無力報答,唯有生死效忠,絕不背叛。”
嬌娘心中湧起一番暖意,這瑞王府還有這樣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她親自扶初禪起來,握緊她的手無言微笑。
晚鶯自作主張離開關雎閣,回去被尉遲珍狠狠罵了一頓。
“奴婢是想著,如今小花側妃不得寵,留在那裡也無用,就想著還是回來伺候娘娘。”晚鶯嚶嚶哭道。
“我沒伺候的人嗎?偏少了你?”尉遲珍一個杯子砸過去,嚇得晚鶯憋住了哭聲。
孫婆婆在一旁勸著,“娘娘您也別動氣,小心傷了身體。這人回都回來了,”看著晚鶯一嘆息,剜眼道:“你先下去吧。”
要不是晚鶯管孫婆婆叫聲乾孃,孫婆婆也不會管她,這還覺得給她丟臉哪。
晚鶯覷了王妃一眼,擦擦淚,縮著脖子退了出去。
“婆婆,你瞧她這沒出息的樣,我好不容易將她安排進關雎閣,她倒自己跑出來了,枉費我一番心思。”尉遲珍餘氣未消。
孫婆婆還是為她乾女兒說話的,“是,不過,這丫頭說的也沒錯,小花側妃已經失寵,她再留在那裡也沒什麼頂用。說到底這孩子還是掛念娘娘,一心想伺候在娘娘身邊。”
尉遲珍看一看她,她知道她們兩人的關係,孫婆婆為她失去了孫女,她是有愧疚的,所以看在孫婆婆的面子上,她也沒打算責罰晚鶯。
“算了,幸好還有個初禪在那。”
孫婆婆遲疑了下,問道:“娘娘是覺得小花側妃還能復寵?”眉漸漸擰起來,輕搖頭道:“依老奴看,未必。王爺那人,您還不知道嗎?誰得罪他,哪有好果子吃。這小花側妃也是大膽,連王爺都敢打,真是活膩了。”
說著重新給尉遲珍沏了杯茶。
尉遲珍卻是一哂笑,端起茶慢慢飲了一口,然後篤定道:“婆婆這可就說錯了。”
“哦?”孫婆婆疑惑。
“得罪王爺的人,是沒好果子吃,但到現在王爺有要如何花嬌娘的意思嗎?只不過就是冷落冷落,連責罰一下都沒有。倘若換了別人,此時早不知在哪片亂葬崗了。”
經尉遲珍一說,孫婆婆才恍然大悟,她原是想的狹隘了。
一笑,誇讚道:“娘娘現在是越來越心思深遠了,連老奴也想不到這一層。”
尉遲珍用茶蓋慢慢磨滑著茶杯的邊沿,似自嘲一般道:“他離我越遠,我就想離他越近,見不到他的人,我唯有琢磨琢磨他的心思,才能覺得離他近些。”
孫婆婆隨即笑容一斂,看著尉遲珍眼中流露出哀傷的神色,“這些年難為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