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病的管不了事,家中事情都落在蘇卿音的身上,但她剛進門還不到一年,又剛上手不久,嫁娶的事更是不通,自然,很多地方要花錦堂親力親為。
雖然對於嬌娘的夫婿,他不甚滿意,但女兒還是疼愛的,所以,雖說嬌娘是庶出,但他一應事都按嫡出辦的。
老太太頷首,又巡視眾人一眼,“紀氏哪?”
花錦堂神色微微一凝,回道:“她這些日子身子越發不好,等哪日好一點,我再讓她來給母親問安。”
“不用,讓她好好歇著吧,別折騰一個病人。”老太太臉頰緊繃,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心有不快。
二姨娘連忙為紀氏解釋道:“老太太息怒,本來大夫人說是要迎老太太的,但剛起來,身子不濟,就險些又暈過去——”
老太太不耐煩打斷她,“你不用為她辯解,我又不是那無理取鬧的人,難道她病著,還要強著她來嗎?”定定往二姨娘身上一瞥,“都當了十幾二十年的姨娘,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習性,你早就不是她的丫鬟了,不用凡事都維護你的主子。”
二姨娘訕訕,諾諾道:“是。”低著頭退到一邊。
麗娘見老太太欺辱她姨娘,心中怒極恨極,卻又什麼都不敢說,只在那裡垂首攥拳。柔娘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波瀾不驚,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
麗娘回到房中就爬上炕,臥在褥上,悶悶不作聲。
二姨娘隨手拿起桌几上的橘子,慢慢剝開,將橘皮扔到炭盆中,沒過一會兒屋子裡就散出一股清香的氣味。
她拿著剝好的橘子遞給麗娘,“又怎麼了,這是生的什麼悶氣?”
麗娘後腦勺對著她,抬手往褥上用力一砸,順勢坐起來,她眼圈發紅,鼻子上還掛著一滴淚,“姨娘怎麼和沒事人似的,你不生氣嗎?”
二姨娘眉心微微波瀾,微笑著坐下來,她往嘴裡餵了一瓣橘子,道:“有什麼生氣的。”
麗娘立即橫眉豎眼,聲音尖刺道:“姨娘,老太太她羞辱你,你怎麼和個悶驢似的,打一下都不知道叫兩聲!”
“麗娘!”二姨娘一聲厲喝,嚇得麗娘脖子一縮,癟癟嘴道:“我就是替姨娘不平。”
伺候在房裡的徐媽媽極有眼色,手一揮招呼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到外面去,把房門一掩,守在門外。
二姨娘看著麗娘嘆嘆氣,慢慢收起那份厲色,“她是老太太,能怎麼樣?她說話一向刁酸,別說是姨娘我,就是大夫人,再難聽的話都有。”
麗娘撅著嘴沉默少許,“我看就是因為今天大夫人不在,老太太才拿你撒氣。”她拿著眼睛窺著二姨娘,“姨娘,老太太為什麼對大夫人那麼大的成見?”
二姨娘端坐著,湖藍色的竹紋褙子襯得她面容沉靜,“還不是為了這個爵位,早先老太爺在的時候,對你父親他們兩兄弟誰承爵難以抉擇。”
“可父親是長子,理應由他繼承。”麗娘插了句嘴。
“可你父親的才能卻不如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