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哼,你給我趁早打住這個念頭。要是原先,我或許還能考慮考慮,但現在,誰都行,就她不行。”一提到嬌娘紀氏就氣不打一處來,用絹子扇著風,咬牙切齒,“你是沒見到她那副厲害的樣子,我要是定不住,都能被她吃了。敢情以前都是跟我裝模作樣,活像她那死了的娘。”
花媚娘笑著給她端茶,“好,聽你的,我打消這個念頭。”
紀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接過茶。
“既然你容不下她,那還不好辦,就照外祖母的意思,讓表舅母來提親,她嫁出去,婉娘既沒了對手,你也拔掉了這顆眼中釘。”
嬌娘那出挑的容貌,留著遲早會惹禍,早早嫁出去,所有人的心事都了了。
紀氏再同意不過,不住的點頭,母女倆竊竊了多時,才回了席。
自父親壽辰後,嬌娘就發現紀氏對她的態度變了,去向她請安時,一改之前陰沉的臉,變得親和不說,還隔三差五的讓人送來衣料首飾。
府裡的下人對她又恭敬起來,廚房那裡送來的飯菜也不再敷衍,甚至早晚還配了燕窩阿膠這類補品。
這都是花媚娘教紀氏的,此時眾人皆知她和嬌娘撕破了臉,要是她一味的苛責,難免落得苛待庶出的名聲。況且父親和嬌娘雖吵架,但保不齊哪天又好了,等到時候嬌娘再向他告狀,他們夫妻就更不能和好了。
唯今只有再與嬌娘重修舊好,哄得她答應婚事,把她一嫁,方萬事大吉。
西府海棠豔麗的綻放在窗前,花蕾嬌紅,似美人的臉染上了一層胭脂,臨窗坐著,有陣陣的香風吹來,飄香滿室。
嬌娘臥在西次間的美人塌上,雙目緊闔,香夢沉酣,庭前海棠花瓣飛紛,落了她一身,猶然不覺。
塌邊香几上有一竹編小筐,放著各色針線,邊上搭著幾個肚兜,都是小孩的,上面繡著各式圖樣,有喜鵲,有雙魚,有老虎,嬌娘正在給安哥做肚兜,累了就臥在這睡著了。
外面水香守在廊下繡著鞋樣,縷縷清風扶在她的臉上,吹散了幾絲碎髮。
“姑娘,姑娘。”忽聽門外傳來聲音,抬頭一看正是清歡腳不沾地的跑進來,忙衝她擺手,“姑娘在裡面睡著哪。”
清歡捂了下嘴,放低聲音,“姑娘何時睡的?”
“剛睡著不一會兒,怎麼了,這般火急火燎的。”
清歡剛一開口,聽見裡面姑娘喚她,已經醒了。
兩人進了屋,嬌娘坐起來扶身上的花片。
“奴婢吵醒姑娘了?”清歡過去摘下她肩頭的花瓣。
嬌娘揉揉眼睛,睡意惺忪,“什麼事?”
清歡道:“馮家的舅奶奶託了安樂侯的夫人來府上向姑娘提親了,正在前廳和夫人說話。”
“馮家的舅奶奶?”剛醒來,又聽到這訊息,嬌娘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哪個馮家?”
“就是大夫人的外祖馮家啊。”
嬌娘心頭一凜,急問道:“你聽誰說的?訊息可靠嗎?”
她心裡頓時雜亂如章,想起父親生辰那日紀家老太太說的話。
當時老太太打了岔,嬌娘也就沒放在心上,不想這麼快就真的上門來了。
“是紀氏院裡的紅杏,她進屋送茶時聽到一句,就跑來告訴的奴婢。”
水香問道:“有沒有說是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