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婉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想一上來就跟人翻臉,便幫著春桃和車伕兩人一起搬了行李。
哪知剛把東西放好,她開啟車門就要坐進去,就聽到張馬氏嫌棄地擺了擺手:“裡頭人太多,擠不下了,你坐到外頭去。”
陸小婉:???
大哥,裡頭空的都能躺幾個人了,你跟我說坐不下了?是你瞎還是我瞎?
“小婉,我許久沒和我娘他們一起說話了,委屈你在外頭坐會兒吧。”陸張氏還算是稍微有點眼力見,知道接下來一段日子得仰仗著陸小婉,好言相勸道。
“罷了,我在外頭吹吹風吧。”
陸小婉這人吃軟不吃硬,撇了撇嘴,就和外頭的春桃坐在了一起。
馬車伕卸了凳子,就看到陸小婉蹲在外頭,驚訝不已:“陸姑娘,你怎麼在這頭坐著呢?”
“啊,裡頭人多,我坐外頭透透氣。”陸小婉晃了晃腿,“直接回我那宅子吧,你認得路?”
“自然是認得的,那您且坐穩了。”車伕點了點頭,一揚韁繩,趕著馬匹前進。
陸小婉坐了會兒,看到一旁的春桃竊竊地縮在旁邊,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你叫,春桃是吧?是我嫂子家請的丫鬟?那是從小就在她們家嗎?”
原主對自己大嫂並不熟悉,自己乾脆趁這個機會,多瞭解一點。
春桃見她詢問,連忙搖了搖頭:“不是的,奴婢是少爺特意派來伺候少奶奶的。少爺聽說少奶奶要走遠路看往姐姐,特意讓奴婢跟著,生怕少奶奶在外都沒個人伺候,是要累著的。”
原來是那個張秋的夫家啊。
看來還真如陸張氏所言,是尋了個好人家了。
不過也確實是,就張秋的長相,要比她那個姐姐可秀氣多了,若是好好打扮一番,也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味。
“也真是辛苦你了,要伺候他們一大家子。”陸小婉有些調侃地說著。
若張秋的男人知道這丫鬟不是伺候自己老婆,是伺候她們一家子,這多半就該派兩個身強體壯的婆子了。
她本意是開個玩笑,可春桃卻忽然慌慌張張地擺起手:“不不不,這時奴婢應該做的,伺候少奶奶,理當是要伺候少奶奶的家人的,這是一碼事情。”
“哪裡是一碼事了?你想想,你少爺給你一個月開多少錢的工資?這點工資是伺候一個人的。現在你要管那麼多人,還是那麼點工資,豈不是很慘嗎?”
陸小婉掰著手指頭跟她算賬。
小丫頭聽得雲裡霧裡的,半天還是不太懂什麼意思。
這古代人怎麼一點勞動法都不懂呢?這玩意還不得給人欺負的死死的?
“陸姑娘,您是生意人,懂得這些道理。咱們這些當奴才的,都是聽主子的命令列事的。遇到個好主子,那自然是好的了,可若是遇到個……哎,都是命!”馬車伕聽著他們的話,也不免插了一句。
“可不是嗎,遇到個像寧修遠這樣的死傲嬌,那真是有的受了。”
車伕雖然聽不懂死傲嬌什麼意思,但聽得出她是在說少爺了,趕忙正名:“少爺平日裡看著嚴厲了些,說話也不留情面,其實是個好心腸的,之前我娘生病,他特意批了我假,還給了我銀子,讓我回去照料。”
這陸小婉當然是知道的。
第一次見面兵刃相向,他也是因為擔心爺爺的病情,而後在瞭解清楚後,也幫了自己不少,甚至還想要騙林儀天交出休書。
有寧宏這樣的爺爺,他寧修遠能壞到哪裡去呢?
春桃眨了眨大眼睛,奇怪地看著馬車伕:“您的主子不是這位陸姑娘嗎?”
“哦,我是寧府的車伕,這位陸姑娘是我家老爺特別請的座上賓,也就是貴客。”馬車伕說道。
“寧府?”
“就是特別厲害的家族,和汴京的皇上都有點沾親帶故的。”陸小婉隨意地解釋了一下。
馬車伕也驕傲地哼了哼:“那可不嗎?當今的貴妃娘娘可是老爺的親女兒。”
“貴妃娘娘啊!”春桃被嚇得不行,“我家少爺是咱們鎮上的最有錢的人,我本以為他已經夠厲害的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厲害的。陸姑娘,你也真是了不起。”
“那可不嗎?陸姑娘的醫術,那堪稱一絕啊!我們家老爺多年的頑疾,給她簡簡單單幾頓藥,都好了大半了!你說這神不神的?”
陸小婉被他一頓誇的都有點找不著北了,紅著臉拍了一把他的背:“就你貧!難怪寧修遠喜歡你,這一通說的,準得給那傻少爺哄的服服帖帖的。”
馬車伕也不客氣,嘿嘿一笑:“過獎過獎,都是練出來的。”
“真當我誇你呢!”
外頭三人嘻嘻哈哈的說著笑,氣氛一下子就熟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