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婉聽了這句話,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我說嫂子,這絕對是你親哥哥,沒差了。說出來的話都一模一樣。”
陸張氏尷尬地低下頭,無語地白了自己哥哥一眼。
不過這一次,寧修遠倒是理睬了一下怒刷存在感的張建鋒:“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打斷本少爺說話?”
“不、我只是……”張建鋒嚇得還沒說出幾個字,就被張李氏給捂住了嘴。
“你不懂,別人鍋裡的菜比較香。再說了,我就不信你府裡連一盅血燕都沒有,這個讓給我怎麼了?”陸小婉欠揍地攤了攤手,就差把打我呀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寧修遠雙眉緊鎖,嘴裡振振有詞:“我今日來鴻興酒樓就是為了吃這一盅血燕的,你要是搶了我豈不是白跑一趟?”
就在這時,一旁的張秋忽然站起身,朝著寧修遠款款行禮:“這位少爺,既然你是來此品嚐血燕的,我也不好奪人所愛,這燕窩,便留給您吧。”
說罷,她微微抿了抿嘴角,露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
張秋長得本就清秀,氣質也比陸張氏要出眾許多,如今學了這點禮儀,這麼擺弄幾下,一顰一笑還真有點勾人的意味。
難怪那個有錢的暴發戶能看上她,那種男人就喜歡這樣的清純小妹。
只可惜,寧修遠並不算在暴發戶的行列裡……
而且,他直的一點風情都不懂。
“這血燕本就是我的,只有我不要的道理,沒有你舍讓給我的份。”
張秋沒想到寧修遠會這麼絕情地說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陸小婉,朝著秦翠花揮了揮手,示意她把凳子挪過去點,而後又搬了把新的,塞在其中:“行了大少爺,人家難得找到機會坑我一筆,肯定得坑一筆大的啦,你說你來這麼一出,豈不是要叫人再另尋法子?更何況他們都沒吃過血燕,機會難得,你就別那麼小氣了,坐下來一起吃點唄。”
“誰要同你們這群草民一起吃飯。”
死傲嬌一邊說著,一邊誠實地坐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跟前的玫瑰燒雞。
“她小姑子啊,你倒是給我們介紹介紹,這位少爺是誰啊?”張馬氏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強撐著笑看向陸小婉。
她算是懵了。
明明自己是打算好好坑他們陸家一頓,順便炫耀炫耀小女兒的家事的。
可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顯擺,這就冒出來一個比她小女婿厲害不知道多少倍的少爺,似乎還和這個陸小婉關係親密。
“哦,這位是寧府的少爺寧修遠。”
張馬氏的一張臉立刻皺的和菊花似的,笑得滿臉都是褶子:“原來是寧少爺啊,我是……”
可不等她說完,寧修遠便舉起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一介布衣也妄圖本少爺能記住你們的名字?”
他的話囂張到讓人想要揍他。
可是他也確確實實有這樣的資本,他的家室、他的身份,讓他有狂妄自大的資本在。
陸小婉曾經也覺得這寧修遠太臭屁了,可隨著深入瞭解寧府,她發現,自己若是寧馨兒的話,估計早就養一院子的小白臉了,一個月換一批,不帶重樣的。
果然,那些個暴發戶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不甘,卻也不敢發作。
即便生活在洛陽,他們也有聽過寧府以及曾經寧王府的名聲,又其敢造次?
而反觀陸小婉這邊的農村人,大家早已沒了初見寧修遠時的忌憚,該聊什麼聊什麼,語氣輕鬆,壓根沒當回事。
倒是秦翠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對他生出了幾分老母親的心思,接連給人夾菜,嘴裡還不停唸叨著多吃點。
眼看著跟前的小碗裡堆了小山坡一般的食物,陸小婉無語地扶了扶額頭:“娘,您不至於吧,他好歹也是個少爺,家裡不會給他餓著的。”
結果寧修遠也沒嫌棄,低著頭慢慢吃飯,跟個小倉鼠一樣,弄得腮幫子圓鼓鼓的。
片刻後,小二端著一盅盅的燕窩走了進來,其中那鬧出了不少事端的血燕也被送了上來。
剛剛踢了鐵板的張秋這會兒還沒學會什麼叫老老實實,直接上前,端起中間的血燕,緩緩走到了寧修遠的身邊。
緊接著,她不動神色地將自己的身體擠入陸小婉和寧修遠之間,將女人往後頂了頂,徹底把兩人給隔開了。
“寧少爺,您既然是特意為了血燕來的,那趕緊好好品嚐一下。”她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拇指和中指捏住蓋子上的把手,緩緩將盅蓋挪開,露出裡面品相極佳的血燕來。
將蓋子放置到一邊,隨著瓷器清脆的碰擊聲,那隻好看得沒有任何瑕疵的玉手在寧修遠跟前又不經意地掠過後,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