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張氏聽小婉這麼一說,便知道這是她來做主撐場面了,頓時心中大喜。
“河豚?”哪知張秋微微蹙眉,顯得有些不太滿意,“這在我家經常吃,也是有點膩了。今日想要吃點甜的,來點燉品吧。”
“那就來個燕窩吧。”陸小婉眼皮都不抬一下,“做的甜些,也合了張姐姐的心意了。”
張秋見她臉色都不變,一時心裡生出了幾分的古怪來。
她明明聽春桃說這馬車是陸家借來的,那應當是沒什麼錢的,怎麼現在點起菜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難不成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不過她也不好表現的太明目張膽,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多謝美意,燕窩要血燕。”
“這位小姐可真是識貨,掌櫃的前幾日剛得了一血燕窩,沒想到您今日便要了,真當是不凡啊。”
還不等張秋開口,就聽到張馬氏已經迫不及待地得瑟起來:“那當然了,我那女婿可是洛州的錢氏,就你們這種酒樓,他眼睛都不眨就能買下來。”
“原來是錢夫人啊,失敬失敬,我這就給各位去準備菜品。”小二聽到錢氏,神色未變,直接轉身離去。
這反應擺明了就是壓根沒聽說過。
不過他離開沒多久後,便拿了兩罈子的酒上來:“這是我們掌櫃親自吩咐,說是送給幾位貴客的。這酒乃是我鴻興酒樓最上等的美酒,還望幾位笑納。”
張馬氏見狀,立刻大喜過望:“看到沒有,連這酒樓的老闆都賣我女婿的面子,親自送酒過來。親家,你們肯定沒嘗過這種好酒吧,今天就讓你們沾沾光,好好嚐嚐。”
秦翠花知道這酒多半是羅志元看在她們家小婉的面子上送來的,她自然是不服氣的,可不等發作,便被陸小婉按住了手。
見自己閨女都那麼平靜,她也不好發作,只能黑著個臉,扭過頭:“我不喝酒,你們喝。”
張馬氏當即就把這表情當作是秦翠花不服氣的表現,更是得意地不行,喜滋滋地吩咐人倒酒。
陸小婉是不會和張馬氏計較什麼的。
在她眼裡,這女人包括張秋那都是窮慣了,突然一下子富裕了之後的暴發戶行徑。壓根沒有什麼必要和他們爭辯什麼。
這個張馬氏是咋咋唬唬,而張秋卻是個不好對付的,表面看著和和氣氣的,說出來的話卻明裡暗裡給你挖陷阱,等著你往下跳,妥妥的一杯綠茶。
不多時,菜也上了,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吃菜。
張馬氏從頭到尾都不忘拿陸大友和另一個姓錢的女婿做比較。
而就在幾年前,陸張氏出嫁那會兒,張馬氏看陸大友那是一看一個順眼,覺得他力氣大,幹活賣力,家裡條件也不錯,特別是聘禮給的,那可是他們村裡最多的。
就連村長女兒出嫁的時候,都沒拿到過那麼多東西。
可現在有了比較,那些個陸大友從前的優點都成了缺點,老實疼老婆成了木訥懼內,本分力氣大成了沒有出息,就連陸家的條件都是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的。
張口閉口和錢氏比不了。
若不是陸大友脾氣好,這會兒都該掀桌子走人了。
陸張氏剛開始也十分的惱怒,可越聽越覺得心裡不舒服,自己的妹妹嫁了個家產萬貫的有錢人,自己卻嫁了個沒出息的農民,現在就連那個小姑子都帶著家裡人搬到鎮上了,他們居然還在村子裡種田養雞。
陸三德是忍不下去的,可看著大哥都沒發話,也不能說什麼,只是明裡暗裡地譏諷幾句。
秦翠花早就想翻臉了,她心中的重要程度排名一向是小婉第一,三個兒子第二,現在大兒子被幾個從前死皮賴臉的孃家人譏諷,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
陸小婉卻將她拉住了:“娘,您先忍一忍,我必定不會讓她這麼囂張的。”
就在這時,小二又重新進了包廂,一臉歉意地看著張秋:“錢夫人,剛才我們店來了一位貴客,說是要用三倍的價格買走那盅血燕。”
“你們店難道沒有先來後到的規矩嗎?”張秋皺著眉,有些不悅了。
小二連忙擺了擺手,有些討好道:“您是有所不知,這血燕極其稀罕,想要弄到必定需要一點特殊的門道才行的。而這位客人就是提供這渠道的人,按理說他就是想要,我們也得先優先給他的,更何況他還出了三倍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