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陸小婉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閉著眼睛想去摸床頭櫃上的梳子。
結果摸了半天,梳子是沒摸到,只摸到了什麼軟軟的、溫熱的東西。
似乎是人的爪子……臥槽!
陸小婉猛地睜開眼睛,像是燙到了似的飛快地抽回了手,入眼的便是薛慕燼正托腮含笑著看著他。
而他那雙好看、骨節分明的手正蓋在木梳子上。
想來是成心的了。
“你要嚇死我啊!”陸小婉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膛,“你不知道我有心理陰影的嗎?”
想當初還是醫學生那會兒,每次上解剖課都是遠遠地看著導師操作,可因為個子不高,總是會被前排的同學擋住。
眼瞧著臨近考試,她還是一知半解的,便趁著夜色偷偷撬開了停屍間的大門,偷偷地潛入進去。
也不知道她是心大還是怎麼的,翻弄著屍體,做筆記,在這種恐怖的氛圍下居然睡著了。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時,就摸到了一隻手,冰冰涼涼的。
她本以為是室友惡作劇,結果睜眼一看,一隻斷了的手臂正橫在眼前,嚇得她差點再一次倒下去。
當然這種事情薛慕燼是不知道的,只當她是以前被人嚇過,便收回了手,滿臉歉意:“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哎,算了算了,對了你怎麼在我房間啊?昨晚不是剛來過嗎?”
睡懵逼的陸小婉顯然是忘了他們昨天的聊天內容。
薛慕燼也沒有不耐煩,耐著性子又給她重複了一遍。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她一拍腦袋,立刻從床上坐直,又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了一疊寫的密密麻麻的紙,“這是我昨天晚上就策劃好的劇本,真的,我覺得我特別有當編劇的天賦。”
“何為編劇?”薛慕燼有些茫然。
“就是說書的,編故事的。”陸小婉生怕她再刨根問底,乾脆把手裡的紙張甩得啪啪作響,“不信你看看,我覺得十分的合情合理,而且合乎邏輯。”
薛慕燼接過之後看了兩眼,那一貫保持著溫柔卻疏遠的笑容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紙上赫然寫著一篇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瑪麗蘇言情,且先不談別的,就單說薛慕燼的人設都成了虐妻無度的渣男,哦,不對,設定上兩人根本沒有成親,連渣男都算不上。
“小婉,我也是要臉的。”薛慕燼在看到第二頁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覺得不好嗎?我覺得我還是挺有天分的啊,你要不再看看後面幾章,說不定會有所改觀呢?”
頂不住陸小婉期待的目光,薛慕燼又往後翻了幾頁,結果他不由慶幸起自己沒有心疾,否則,這會兒只怕就該直接吐血而亡了。
“這世上人無完人,小婉,你在醫學上和商業的眼光方面就足以讓你成為第一無二的那一個了。至於編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勢。”
聽到薛慕燼這艱難的模樣,陸小婉嘆了口氣,委屈巴巴地扯著自己的衣角:“那你說怎麼辦啊?”
“無妨,今日,你只用在眾人面前將我趕出去即可,等我找到了豹哥,自然會想辦法的。”薛慕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此,你先洗漱,咱們在店裡見。”
當日午時,正是炸雞店人流量爆滿的時刻。
就在一眾人拿著號老老實實等待著炸雞出鍋之際,就見幾個包袱從二樓的視窗處丟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辱罵聲就傳了出來。
本來等號就等得有點無聊的食客,頓時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紛紛站起來,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多時,就見餐館的老闆陸小婉大步往外走去,身後跟著的是他們店內最帥的小哥,薛慕燼。
“拿著你的東西,立刻給老孃滾蛋!”陸小婉指著門外,臉上仍殘留著未消的怒意。
薛慕燼倒是多了幾分的窘迫,他看了看周圍的一群食客,壓著聲音道:“你非得把事情鬧得那麼大嗎?給我留點臉面不行嗎?”
“給你留點臉面?你也不想想自己做出來什麼豬狗不如的事情!當初怎麼不知道要面子?現在立刻馬上滾出我的視野,多看你一眼我都想吐!”
“好!好!陸小婉,你既然不給我留情面,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薛慕燼就像是個變臉演員,撕下了那名為溫柔的面具,眼底裡滿是濃烈的殺意和陰鬱,“別後悔了!”
有那麼一瞬,她幾乎是忘了這是在演習。
她被薛慕燼的樣子給嚇得不輕,整個人都僵硬得無法動彈。
而男人也在這個空檔,走出了店門,撿起了地上的包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恩斷義絕了。
“小婉,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