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歌轉了個方向,指著李重山的鼻子,繼續笑:“所以,我大致能夠猜到,你們的大執政官為什麼會找你。
“你作為伱們國家明面上唯一一個超凡組織的首領,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他不找你找誰?
“但這些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所以你不用向我‘彙報’,‘彙報’了我也不會管。你給我自己想辦法去解決,解決不了就自覺點下臺讓位給你二姨,然後我看心情決定是不是讓你來我的島上避避風頭。
“黑石研究所是一個專門和神祇作對的超凡組織,偶爾接點救急救災的小業務可以,但除此之外別來煩我,OK?”
李重山靜靜地聽著。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愕然,慢慢地變得平靜,最後若有所思。
言律歌在他開口之前就說了這一大段話,既是回答,也是指點。
回答是對他今天剛見過的那些人的,這擺明了“不干涉你國內政”的態度,估計能讓很多人鬆一口氣。
指點是對他李重山的,他在教他該用何種姿態來面對那些人那些事,但是也將最後的決定權放在了他的手裡。
就像全世界的超凡組織都想把超凡知識藏著掖著,但是他李重山偏偏要用一種戲謔的方式公開出來;就像全世界的掌權者都認為覺醒超凡能力最重要,他李重山偏偏幼稚地想要把每一個人都救下來。
他在逆流而行。
他的選擇可能是錯的。
他知道,言律歌也知道。
可是這個行事暴戾的少年什麼都沒有說。
言律歌來自那個黑暗的末世,自己那一身兇狠的習氣估計是改不了了,但是他對世人是寬容的,他願意接受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思潮,接受正統的偏門的離經叛道的選擇。
他不會要求每個人都活成他的樣子,那樣也太殘忍了。
他只會安靜地看著。
然後將一切對錯交給時間來解答。
一瞬間,李重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想通了很多事,也決定了很多事。
他徹底放鬆下來,像言律歌一樣懶懶散散地癱在懶人沙發,嘴角噙著笑:“大佬,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讓他們明白的,世俗世界有世俗世界的法律,超凡世界也有超凡世界的規矩。
“哎喲,我其實不想這樣的,我明明只想當個普通的紈絝子弟的,為什麼要承擔那麼多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重擔……”
言律歌冷笑起來:“這是你當年在節目裡詆譭我的報應。”
李重山瞬間跪下求饒:“大佬我錯了!大佬您怎麼還記得這茬啊!大佬我再也不敢了!”
這人這德行怎麼一點兒都沒變,囂張起來狂得沒邊,認慫也認得夠快。
不過,就是這麼個欺軟怕硬、看起來沒什麼骨氣的傢伙,那天夜裡卻趕走所有人孤身運送邪靈的假身,以凡人之身硬抗住了三句禱言沒被完全汙染。
這番意志,也算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了。
如果這人能夠堅持他的道路走到最後,或許能給他帶來不錯的驚喜。
於是,在李重山做出某個決定的同時,言律歌也悄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伸出觸手,從靠邊的櫃子裡拎出兩個箱子,抬眼望向李重山:“我其實不介意這種小事,你也可以不用再放在心上……我其實看你還挺順眼的。
“作為這一次幫我幹活幹得還不錯的報償,除了後續的貢獻值結算外,我還可以私人送你兩份禮物。
“一個是名為‘人體基本損傷修復儀’的法器——你爸李維不是在醫院腦梗昏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