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攝像機架起來,對著上面那個金光閃閃的玩意兒……什麼?有一部分器材還在路上?堵車了?你別等了,趕緊去買啊傻愣著幹嘛,我報銷!”
“那邊那個,那個黃頭髮的,說的就是你!過來幫忙測試訊號!必須保證直播過程中的畫面無損同步傳輸。”
“我的直升機呢,怎麼還沒來?啥?你說電視臺那邊的直播申請沒透過?節目單不能隨便變更?去踏馬的節目單,盡耽誤大佬的事兒。把他們臺長的電話給我!老子去解決!”
“伱說什麼?先等等,等我打個電話……二姨,再幫我個忙——”
李重山在攝製組面前大呼小叫著,把一干人員指使著團團轉。
這時候倒是有幾分領導者的氣勢了。
不過這傢伙雖然在可勁兒使喚人,倒沒有什麼頤指氣使的感覺,反而更像是一個救火隊員,在到處協調和解決各種疑難雜症。
在基石科技集團,這基本上是中層管理者才有的定位,而不像是個最高決策者——對現代大型組織架構還算了解的言律歌如是想。
李重山的確沒有把他的會員當成“下屬”,大多數時候,他更像是朋友聚會時的那個召集者,看上去一呼百應,但實質上並沒有凌駕於他人的地位。
組織內部的管理也一塌糊塗,說是沒有管理也不過分。比如言律歌今天才知道,《午夜嚎叫》節目的攝製組居然沒有一人是全職的,全靠李重山在群裡一聲喊,大夥兒扛著裝置來奔赴。
……果然是個為愛發電的野雞超凡組織。
正在不遠處看著李重山忙碌的言律歌暗中吐槽。
“所長。”白鹿隱蔽地呼喚。
言律歌抬眼:“嗯?”
“昨天您將兩支靈力藥劑尋回後並交給李重山,後者連夜將它們封裝並運出了黃金城堡。由於靈力藥劑上面沒有信標,我花了一點時間,剛剛才定位到它們的下落。”
“哦?小李把它們藏哪裡去了?”
“他把它們送去了紫荊花醫院——那個地方是隔離和救治汙染者的定點醫院。”白鹿說道,“我還查了醫院裡的治療記錄。阿圖沒有撒謊,李重山的確把所得的靈力藥劑都用來救人了。”
李重山不可能不知道靈力藥劑的作用和價值。
尤其是在見過他這個戰力狂暴的頂尖超凡者和花樣繁多的超凡能力之後。
但這個慫兮兮的富二代卻還是選擇了救人優先。
這個國家,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人在全球性的汙染影片蔓延風波里死亡。
言律歌笑了:“這小李還有點意思。都說人命關天,但是事到臨頭,真正把救人放在首位的卻只有他一個人。”
這“午夜探索者俱樂部”和它的會長雖然缺點甚多,但是人家偏偏就是規模龐大、行動力強、業績超棒。
一時之間,言律歌竟也不知道是該嫌棄,還是該點個贊。
瞳孔裡的微光閃爍了一下,收回“遠視”能力的言律歌輕輕晃了下觸手:“不過,這麼個傻子,倒讓我想起一個朋友了。”
“是研究所裡的人嗎?”
“不是。你不認識。”
“哦。”
……
“蘇珥七世生前是最強大的法老王,死後亦是最可怕的亡靈。它在黑暗的墓室裡躺了四千年,但冰冷的沉眠沒能抹去它的執念,讓它更加兇戾。”
“蘇珥七世是如此地貪戀權勢,如此地不願死去,如此地妒恨生者,以至於當時的祭司不得不將它封入封閉的墓室,並在墓室牆上繪滿了法陣以鎮壓這個怨毒的亡靈。”
“‘法老的詛咒’是對後人的詛咒亦是警告——警告人們不要靠近這個瘋狂的亡靈,否則復活歸來的蘇珥七世將予以所有生者最殘酷的復仇。”
“……”
你們是這麼看待我的嗎?
你們,我的臣民,是如此希望的嗎?
以亡靈燈為媒介,蘇珥七世一遍又一遍聆聽到了耳邊響起的呢喃。
每聽一次,它本就模糊不清的意識就混沌一次。
每聽一次,它原本搖擺不定的自我就含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