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芸留著他倆說了好一陣子話,提起他們相識相交的過往,原來是始於盛京,這麼一說,還是映芸給他們創造了機會,也算得上半個紅娘了。
於是,撮合永琪小兩口的事情,映芸愈發上心了。
待傍晚時分,皇帝照舊入夜後駕臨翊坤宮,一同用過晚膳,映芸便打起了腹稿,怎麼跟皇帝開這個口呢?
阿奈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輕聲說道:“娘娘,五阿哥的事情,要不您再想想,緩兩天再說?”
映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打鐵要趁熱,為何你還要我緩幾天?”
阿奈道:“娘娘雖有心替五阿哥做媒,可錦繡她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秀女,這宮女配於阿哥做嫡福晉,奴才怕皇上他不會輕易答應的。”
阿奈說的不無道理,但白天裡,映芸熱血上頭,滿口答應了永琪,這會子哪裡還能打退堂鼓。
映芸心想著,實在不行,就給皇帝吹枕邊風。
一宿吹不成,就吹兩宿,慢慢來,不著急。
殿內的燭光暗了暗,皇帝閉了閉眼,擱置了書卷從暖炕下來。映芸見狀,屁顛屁顛地走過去,殷勤地問道:“皇上,您可是要歇著了?臣妾伺候您更衣?”
皇帝見她笑嘻嘻的模樣,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映芸也不惱,笑臉相迎,顧自替他脫下了寶藍色團蝠常服,又將寢殿內的燈燭滅了大半,遣散了宮女,殿內霎時有些昏聵的曖昧。
皇帝被她挽著胳膊,往床榻走去,雙目警覺地瞅了眼映芸,今晚她甚是反常啊,怎感覺像是被人掉包了一樣?老友書屋
這樣溫情款款的樣子,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皇帝半推半就地躺到了床上,正著臉色,道:“皇后又有什麼事情要跟朕說?沒錢了?捅簍子了?”
映芸黑了黑臉,轉而笑眯眯地說:“皇上,臣妾在您眼裡就這麼不濟啊,臣妾就不能跟您談談感情嗎?”
談感情?
皇帝有種不好的預感,姑且聽聽再說,便道:“好吧,談吧。”
映芸趴在他的枕邊,道:“皇上,您說這世上什麼樣的感情最令人羨慕?”
“情投意合,生死相許?!”
映芸又湊近他幾分,宛若春風地笑說:“皇上您說的真好,不過呢,臣妾近來翻看《納蘭詞》,最喜歡其中的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若能像尋常百姓家,一茶、一粥、與一人相守,那才是羨煞旁人了。”
皇帝沉著臉色,低嘆道:“皇后是嫌棄朕後宮人多了?”
“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過這不是重點,”映芸可沒想扯他身上去,反而說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您身為帝王,嬪妃幾何非您所願。咱們雖不能達成的願想,但永琪可以啊……”
“永琪?!”
映芸巴巴地又湊到他耳畔,道:“對啊,今兒永琪來跟臣妾討一樁婚事,臣妾看他情深似海,便替皇上您應允了,就等皇上您金口開一開,成全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