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風又一次見到了校兒,不,是天啟帝朱由校。
紫禁城太和殿,氣勢磅礴。
一排排衣甲耀眼奪目的錦衣衛軍兵分列四周,在這恢宏的殿宇之下,最多就是個陪襯。
蔚藍如海的天空,雁陣結隊向北飛去,是去關外嗎,楚流風又想到了陽西真,還有完顏長松。
“召東廠統領餘長空,錦衣衛指揮使萬無水等進殿。”
一聲呼喊,拉回了楚流風的思緒,趕緊快走幾步追上了前面的餘長空和萬無水,今天皇上召見他們二人,不知道為了何事,卻是把楚流風也稍帶上了,這樣也遂了楚流風的心願。
三人行了三拜九叩君臣大禮,才半低著頭向後退了幾步,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大殿之內半晌沒有人說話,甚至能聽到外面風吹著龍旗獵獵作響,氣氛煞是緊張。
楚流風幾乎連喘氣都壓抑著。
“餘長空!賊人從東廠大牢劫走了就要問斬的陳青陽,你該當何罪?還好早兩天處斬了熊廷弼,要不賊人連他也一起帶走了,天朝還有何顏面?”
龍椅上的天啟帝朱由校終於說話了,聲音威嚴,卻是明顯中氣不足。
隨著餘長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停的叩頭,楚流風這才微微抬起來一點頭。
藉著餘光去看,天啟帝居中而坐,身旁兩側坐著二人,左手邊是九千歲魏忠賢,右手邊竟是一個四十餘歲喇嘛,那喇嘛看起來還是漢人。
餘長空的頭已經破了,青磚上殷紅一片,天啟帝朱由校的臉色蒼白,帶著些許青紫之色,眼神中已經有了殺氣。
“稟皇上,東廠大牢失責一事,餘長空罪該一死,老臣也難辭其咎,不過有一事,卻是不知道當講不該講啊?”
魏忠賢陰陽怪氣,態度傲慢至極,還是坐在椅子上說的。
“請講,到底什麼事。”
天啟帝朱由校,還是咳了出來。
楚流風心裡一驚,忍不住抬頭去看朱由校,剛好和朱由校望向下面的目光對上了,楚流風正想低下頭避開,隱約看到朱由校的眼神裡面盡是柔和,甚至是欣慰的神情,心裡不禁一寬,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臣子們已經調查過了,劫走陳青陽的人,是白蓮教主茅一天的人,原來位居白蓮教紅陽門主的蕭靈燕,此事千真萬確。
現在陳青陽人就在蕭靈燕的霧靈山莊。”
楚流風和萬無水聞聽此言,嚇得俱是汗透衣衫,二人連忙跪了下去。
那邊的餘長空卻是停下了叩頭,冷冷的看著這師兄弟。
“白蓮教十年前就解散了,當年是萬曆老皇爺和茅師父見證下的,大明境內已經沒有了白蓮教一說了。
蕭靈燕來搭救陳青陽,應該是他們私下的交情罷了,不要把這事和曾經的白蓮教扯上。”
旁邊的魏忠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兩隻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是好,急怒之下卻不知說些什麼。
“萬無水,楚流風!”
天啟帝朱由校說完又是輕輕喝道。
萬無水楚流風急忙站起來,躬身應道。
“差你們二人率錦衣衛精銳去霧靈山,把陳青陽給我抓將回來。
不得有誤!”
朱由校說完,楚流風和萬無水二人幾乎呆若木雞,這差事如何交的了差?
魏忠賢已經掩飾不住滿面春風了。
“皇上啊,你叫他們去霧靈山抓誰啊,那蕭靈燕已經去了關外復仇,陳青陽一定和他同路去的。
我一路南來,就是讓你儘早派人去陝北,現在女真人也在試圖聯絡那三十六營,打虎趁早啊,這才是當務之急。”
那喇嘛果真是漢人,還說著一口純正的京師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