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接近尾聲，他們也總算正式開始今日的主題——談合作。
先是對方獅子大開口，要了個天文數字，嚇得程藝馨刀叉都沒拿穩，發出清脆的聲音，最後自然免不了一頓白眼。
不過她倒是不在意，分外享受地吃了口牛排，安靜地等著男人的反應，不出意外的話，他絕對不可能答應。
果不其然，韓子琛淡淡挑眉，反問道：“張叔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就是明晃晃地嘲諷了，男人氣不打一出來，奈何有求於人，只得擺著長輩的架子，吹鬍子瞪眼：“子琛，你就是這麼和叔叔說話的？”
韓子琛哂笑，面不改色道：“在商言商，既然是公事那自然得公辦。”
他有得是耐心和對方慢慢來。那批貨可是在倉庫擠壓了有段時間，若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韓氏壓根不可能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如今反倒想蹬鼻子上臉，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總而言之，韓氏不缺代理商，至於他們能不能找著下一個投資人，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對方似乎也看透了這其中的根源，氣勢也跟著弱了不少，只是拉不下臉，因此一直僵持著。
那位張小姐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個搭話的好時機，抿了抿唇，開口道：“是舅舅記錯了，我們原本給出的價格不是這個。”
聲音不大不小，但也恰好給了個臺階。
韓子琛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轉頭看向男人，似是催促似是猶豫。
張總也顧不上臉面了，直接順著臺階往下走，笑呵呵地開口：“沒錯，瞧我這記性，既然連這麼重要的數字都能記錯。”
緊接著，他又報了個數字，比之前少了個領，恰好符合當今市場價，也是韓子琛一開始打算給出的價格。
於是雙方就如此談攏了。
程藝馨豎起耳朵，還沒聽夠呢，就感覺全場的視線都落在自己頭上，她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向眾人，似乎在問：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韓子琛沉默不語，反倒是對面的張小姐，嚴詞厲色地開口：“你身為秘書，難道不清楚要準備合同嗎？”她在故意表現自己。
程藝馨也管不著這麼多，扭頭看向男人，滿臉都是完蛋的表情，她是真的不清楚流程啊……
對方都在等著韓子琛發火，畢竟這可是大忌，誰知男人彎了彎唇角，朗聲道：“是我放在車上忘記拿了，二位稍等。”
說完，男人大步流星地離開，背影看不出絲毫怒氣，反倒格外愉悅。
這簡直是見了鬼了。
對面兩人就算再愚鈍，也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可瞧這秘書髒兮兮的模樣……韓總不至於如此飢渴吧。
程藝馨感受到對方的打量，緩緩抬起頭，擠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同時也露出猙獰的兩顆大門牙，著實讓人興致全無。
她撇了撇嘴，不禁為這個世界感到默哀，什麼時候對顏值低的人有如此大的惡意了，大家明明都是平等的。
越是如此，她越是看不慣張家兩舅甥，根本配不上韓子琛。
她正胡思亂想呢，那位張小姐心思一動，開始明目張膽地打探訊息：“這位秘書小姐，不知你貴姓啊？”